“暖暖，你没搞错吧？”
“冯院长，我哥吃完晚饭，突然感觉恶心、腹泻、头晕，口唇及四肢发麻，这是典型的生川乌中毒症状。
他迷迷糊糊里，又听到我妈被离婚被孩子拖累……伤心绝望之下，才拿起床头剪刀割了腕。
我哥好好的躺病床上。
哪来的生川乌？哪来的剪刀？
这凶手聪明、狡猾，下毒剂量小，又留下剪刀，引诱我哥自杀……我哥自杀身死，谁还想着查他中毒？”
冯孝华头皮发麻：“给你哥下毒的人是谁？”
宋毅成天躺病床上。
又是吃饭又是喝水的，来往护士、病人及家属那么多，上哪找凶手？
宋暖暖眉头轻皱：“值班护士是谁？”
冯孝华眼睛一亮。
对啊！能接触生川乌，又知道生川乌有毒，还知道下毒剂量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
当班护士嫌疑最大。
“小、小苏，哦不，白天是孙爱菊！”
孙爱菊？
他哥前岳母娘？
宋暖暖眼底划过一抹冷气，对冯孝华低声交代几句。
然后，给宋毅办了出院手续，坐上医院拖拉机连夜回了家。
……
次日，上午八点。
孙爱菊刚上班。
被冯孝华喊住了：“孙护士，你上班怎么看病人的？宋毅割腕自杀前，居然吃了生川乌？”
孙爱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怎么割腕自杀了？又怎么吃的生川乌？”
冯孝华低吼：“你问我？我问谁？”
“他、他死了没？”
冯孝华气不打一处来：“宋毅就剩一口气了，柳如英昨晚在这闹一宿，我怕宋毅死在医院，好不容易劝柳如英把宋毅接回家了。”
孙爱菊松了一口气：“宋毅寻死关我啥事？咱医院里头，一年到头那么多喝农药的，也怪我咯？！”
人都回家等死了！
谁还追究宋毅吃生川乌中毒的事？
这事闹大了，谁又能落着好？
医院、冯孝华，一个个的谁也没别想摘干净！
再说，她打死也不说。
谁能奈何她？
冯孝华气的甩手：“走走走！”
“走就走！”孙爱菊哼着小曲儿，一扭一摆走了。
冯孝华悄悄跟了上去。
孙爱菊并没有去护士站。
她走出医院，和一个长相美艳的中年妇女碰了头，说了几句，又笑吟吟回了护士站。
冯孝华记下了中年妇女的样貌。
扭头，就去了红旗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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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孙爱菊心神不宁的。
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几次回头，也没看到啥。
难道她累了？
又或者，孙爱菊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白了。
连连安慰自已。
再熬熬。
熬到下班她找个神婆，驱驱邪就好了。
临下班时，孙爱菊接到冯院长通知。
小苏崴了脚，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替夜班，只能她上。
孙爱菊气的把冯孝华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又老老实实上夜班。
晚上八点，孙爱菊开始查病房，经过宋毅原来的病房门前，突然，一道黑影嗖的划了过去。
孙爱菊心猛的一跳。
“谁？”
“谁？”
回答她的，只有猎猎风声。
孙爱菊浑身汗毛倒竖，脑海里尽是宋毅割腕自杀血流一地的惨样，她魂吓没了，病房也不敢查了。
拔腿，就往宿舍跑。
宿舍楼与住院楼之间，隔着一片杨柳林。
此时林子里笼罩着一层浓雾，看不清路，孙爱菊硬着头皮扎了进去。
“呀呀呀--”
急促的脚步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突然她耳边隐约传来诡异的呼唤声：“孙-护士--你别走啊--黄泉路上好冷好冷--你来陪我吧--”
“谁？”
“谁喊我？”
孙爱菊吓的脚一滑，掉入坑里。
眼前一黑。
臭哄哄的麻袋从天而降，又是一顿棍棒招呼来。
她浑身酸痛，哭着喊着挣扎着，挣脱屎袋子爬出坑。
眼前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清瘦的脸庞死白死白的，嘴唇上鲜红的血，还在往下滴，空洞的眼白死死盯着她。
宋宋毅？
宋毅喊她？
宋毅不是死了？她怎会见到宋毅？
难道她作孽太多，下地狱了？孙爱菊吓的魂飞魄散，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阎罗爷，我错了，我不该给宋毅喝生川乌的开水，不该在他床头放剪刀……可他是自杀啊，他寻死啊。
呜呜呜，我不想害他的……您饶了我吧，我不想下油锅啊！”
话音刚落--
轰--
一旁拖拉机、吉普车，全点着了火。
刺眼的强光射来。
孙爱菊被晃的睁不开眼。
她揉了揉眼。
眼前景象，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护士宿舍楼近在咫尺，楼前站着乌泱泱一大群人。
冯院长，王院长，吴主任……还有穿着制服的公安，宋毅坐在轮椅上，脸抹了一层厚厚的石灰，嘴红艳艳的。
‘黑影’掀了裹身的黑塑料，一甩长发，还冲她一挑眉头。
孙爱菊瞳孔一缩。
“宋暖暖！”孙爱菊恨不得手撕了宋暖暖，粪袋！又是粪袋套头后，一顿乱揍她！
一次，两次，都是宋暖暖搞鬼！
新仇旧恨，涌上头。
孙爱菊咆哮着，扑上来：“宋暖暖，我要杀了你！”
冯孝华挡在宋暖暖身前，一脸痛心道：“孙爱菊，你下毒，你杀人犯法，你还怪暖暖，你是真能啊！”
嗯，她亲口承认了。
铁证如山。
孙爱菊脚一软，瘫在地上。
“带走！”公安一声令下，面如死灰的孙爱菊被拖走了。
……
次日，清晨。
冯孝华顶着两只熊猫眼，又上门了。
柳如英一愣：“冯院长，您昨儿才来，今儿一早又来了？药材还没晒干呢。”
啥世道？
这么多病人？
这么缺药材？
冯孝华讪讪一笑：“我特地来告诉您，孙爱菊招了，她是听人说宋毅身体好了会缠着婷婷，所以才动了杀心。
幸亏毒药剂量小，宋毅没事，孙爱菊牢饭没吃着，被医院开除了。”
“冯院长，您来啦--”
宋暖暖笑着走出房。
“暖暖，你也在家啊。”冯孝华眼睛一亮，屁颠颠跑向宋暖暖。
柳如英：“？”
哎哎哎说好的，来找她闲聊的，她话还没说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