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不欢而散后,莫日根并没有马上回到东部。
说实话,他虽对阿比亚思和乌兰图雅二人的鲁莽计划嗤之以鼻,也并不打算掺和其余三部的事情。
但内心深处,也确实想知道阿尔斯楞的挑衅结果。
毕竟,他虽然对大汗的实力有了新的估计,但还是想知道具体情况的。
所以,他就跟阿比亚思他们两人一道留了下来。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乌兰图雅的部落善于经商,他们的商队遍布草原各处,甚至与周边的一些国家都有贸易往来。
凭借着精明的商业头脑和四通八达的贸易网络,乌兰图雅的部落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成为了他们几人中最富有的部族。
虽然如今中部的崛起在商业上对其造成了冲击,那种独霸一方的优势不再,但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还是让乌兰图雅在面对阿比亚思和莫日根时,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底气。
在他的营帐里,无论是甘甜清冽的马奶酒,还是奶香醇厚、口感酸甜适宜的酸奶疙瘩,亦或是被调制的没有异味的各色牛奶或是羊奶,可谓是应有尽有。
更无论是做工精致的羊毡子,或者其他精美的银质酒具、华丽的绸缎服饰等各色东西,都能随意享用。
莫日根此次留下,为的就是这些。
他老啦,即将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有或者没区别不大,可是,东部的儿郎们可是能凭借这些东西过上好日子的。
所以,莫日根打算跟乌兰图雅多亲近亲近,若能借机让自已的部落以低价拿到一批货物带回族中。
那对于东部来说,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乌兰图雅也很享受阿比亚思跟莫日根的讨好,这些天都有些春风得意。
不过,都说乐极生悲。
这不,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坏消息。
准确的说是三个人一起得到了坏消息。
......
当探子将西部军队惨败的消息传回到帐篷时,乌兰图雅那肥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同冬日里被霜打过的枯草般,毫无血色。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顺着那圆润的脸颊滑落,滴在他那华丽的衣袍上,晕出深色的水渍。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这…… 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的,肥厚的嘴唇哆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阿比亚思也愣住了,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原本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慌乱,那光芒就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他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脚步杂乱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他内心的焦虑。
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阿尔斯楞的西部勇士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我们的计划…… 全毁了!”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丝丝血迹渗出,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计划失败可能带来的后果。
乌兰图雅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阿比亚思,眼中满是无助与期待:
“现在怎么办?阿比亚思,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如果中部追究起来,我们都得完蛋!你那么聪明,快想想办法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肥胖的身躯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这探子说什么?
阿尔斯楞全军覆没,他自已还被汗王手下的一个小小的二级准尉给活捉了?
多荒谬啊!
阿尔斯楞可是有名的大力士!
更别说他的一双大刀使的虎虎生威的,就这么轻易的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给抓住了?
西部的将士们多勇猛啊!
看人基本都是用下巴看的,以前跟中部的勇士比赛的时候,可是不相上下的!
以往的金兀突节基本是中部或者西部轮番夺魁的,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灭了?
想到这的乌兰图雅更是慌乱,以不符合自已肥胖身躯的灵活速度闪现到了阿比亚思面前,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阿比亚思被乌兰图雅抓住了手臂,巨大的力量让他觉得手臂都要被扒下来一样。
但是他却来不及反应。
痛点好啊!
至少证明他还活着不是?
良久,阿比亚思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能慌,乌兰图雅,中部现在虽然胜了,但他们也有损失。”
并不知道自已有损失的轩辕墨:?
阿比亚思说的相当的信誓旦旦,充满自信的样子也感染了同样慌乱的乌兰图雅,让他镇定了下来。
听着对方继续说道:“而且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在背后煽风点火,我们得想办法把自已摘干净,不能让大汗怀疑到我们头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像是在给自已打气,也是在安抚乌兰图雅那濒临崩溃的心。
乌兰图雅忙不迭地点头,随着他那肥胖的脑袋上下晃动,下巴上的赘肉也跟着抖动起来:
“对,对!那我们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小小的眼睛充满希望的盯着阿比亚思,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无助。
“去王帐!”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一惊,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却原来是一直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莫日根。
方才两人慌乱无措的时候,满心都被恐惧和担忧占据,竟都忘记了莫日根还在场。
听到他的话,阿比亚思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邃。
他那细长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股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对这个提议的慎重思考。
他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莫日根,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去王帐,岂不是自投罗网?”
刚刚探子说的可是伏杀!
这肯定是对方知道了他们的打算,至少知道了阿尔斯楞的打算,才能提前安排好人去埋伏的。
现在他们不动还好,一动不就是把他们给暴露在大汗的眼皮底下吗?
阿比亚思怀疑的视线看向了莫日根,“再说,汗王可不是好糊弄的,万一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背后的小动作,我们这一去,不就等于羊入虎口?”
乌兰图雅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莫日根,这太冒险了。
我们现在应该尽量和中部撇清关系,而不是主动送上门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也不管那手帕是不是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莫日根微微摇头,对于自已被怀疑的事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