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老板娘房间里传来的细微动静,或许她也还没睡着吧,或许她依然在害怕这雷声。
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些揪心,有一种冲动驱使着我想要回到她的房间,再次握住她的手,给她更多的安慰。
然而,理智却又在拉扯着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不能因为这一时的情感冲动就打破原有的平衡。
可这种纠结的情绪却如藤蔓一般,将我的心越缠越紧。
我望着天花板,上面的纹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我杂乱无章的思绪的具象化。
夜越来越深,雷声似乎没有一点要减弱的意思。
我翻了个身,沙发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又喧闹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感觉自已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既不能心安理得地入睡,也无法坦然地面对自已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我在这沙发上,在这雷声的陪伴下,与自已的内心展开了一场艰难的斗争。
夜幕像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地从天边铺展开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它的怀抱之中。
窗外,狂风疯狂呼啸,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在肆意奔跑,它们穿过树林,使得树木剧烈地摇晃起来,枝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不安。
紧接着,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起初只是低沉的闷响,如同巨人在天边沉重地踏步,每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震颤。
渐渐地,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宛如战鼓在耳边擂动,那炸裂般的轰鸣声几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
闪电时不时地划破夜空,将黑暗短暂地撕开一道大口子,瞬间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映照出我那有些疲惫的脸庞。
我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原本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可那有节奏的雨声和逐渐强烈的困意却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拉着我坠入梦乡。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听到了雷声与雨声交织而成的交响曲,它们时而激昂,时而舒缓,成为了我梦中模糊的背景音乐。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在这一刻离我而去,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
我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看着周围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回忆着昨晚入睡时的情景,那种在雷声中睡去又在阳光中醒来的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时空旅行,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我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残留的困意,新的一天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静谧得如同真空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肆意回荡,每一声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让我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
我急忙看向手机屏幕,当“安妙依”三个字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安妙依,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心湖投下的石子,曾泛起过层层涟漪。
我们之间有着太多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有过甜蜜的瞬间,也有过令我心惊肉跳的时刻。
那些画面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慌乱地看了看四周,就像一个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赶紧冲进旁边的卫生间,在跑动的过程中,我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我轻轻关上卫生间的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已平静下来。
我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小心翼翼地贴近耳朵,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电话那头的她。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心中五味杂陈,有紧张、有期待、有害怕。
不知道这次她的来电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消息…
“你不是说早上来我的公寓检查摄像头吗?都大早上了,你怎么还没来。”
安妙依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通过手机狠狠砸在我的心头,那质问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恼怒,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席卷而来,瞬间将我淹没在深深的无奈之中。
她的话语就像一把尖锐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我脑海中那团混乱的思绪,让我一下子从睡梦中被强行拽回到这尴尬而急迫的现实情境。
我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已的迟到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可喉咙里就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干涩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仿佛能清晰地看到她在公寓里的样子。
她或许正穿着那身柔软的睡衣,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不满的火花。
那精致的脸庞因为焦急而微微泛红,嘴唇紧抿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门口或者时钟,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在加剧她内心的烦躁。
她那原本柔顺的发丝可能也因为她不安的动作而略显凌乱,就像她现在有些慌乱的心。
我知道,对于她来说,摄像头的检查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而我的迟到,却让她陷入了不安和担忧之中。
这种认知让我的内心更加忐忑,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啃噬着我的心房。
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已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
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连我自已都觉得这样的理由太过蹩脚。
“睡过头?你怎么能这么不靠谱!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安妙依的怒火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消减,反而更加高涨,她的声音在听筒里有些失真,带着明显的失望。
“我真的很抱歉,不是故意的…”
我急切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