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家里有很多现代的东西。丹彤将乳液状的洗发水沐浴露等洗漱用品,全都倒进罐子里,所有塑料的玻璃的包装瓶,都丢到空间的垃圾桶里,瞬间消失不见。
丹彤偶尔会给双胞胎每人几颗撕掉包装袋的软糖。像山竹、香蕉、木瓜等在小林村不可能买到的水果,她每回都将水果皮削掉,切成块盛碗里端上桌大家一起吃。
屋外下着雨,水汽大,风吹着有些凉。丹彤干脆熬了一锅鸡汤做汤底,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热气缭绕中,火锅翻滚,香气四溢,还别说,下雨天吃火锅很配。
当初崔氏想用丹彤赔偿的九两银子修缮房屋,铁赖子不肯,宁愿日日买酒。如今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崔氏带着三个孩子砍了不少树枝当柴火,大部分放在屋后,小部分放在灶屋。而今放在屋外柴火已经湿透,屋里的也被雨滴淋湿,幸好柴火烤烤还能用,只是烧起来时烟雾太大。
雨势没有停的迹象,屋子外的积水越涌越多,渐渐地流进屋内,浸湿了柴火、床脚、桌脚等。铁赖子这才担心起来,若是再涨,屋子里仅有的一点粮食和家具,也要毁了。
铁赖子已然三日没喝酒,酒瘾犯了,浑身难受。又不能出门,便日日在家打骂媳妇和孩子。
“里长明明提醒过说有水灾,你个贱人也不多备些粮食,就这么一点够吃几日?”
“一天天的躲懒,连屋前的排水沟也没加宽一些加深一些。若是家具被水浸坏,粮食被浸湿,小心我打死你!”
“完了,田地被淹了,今年下半年,一颗粮食都收不到。得尽快将丫头片子卖掉。早点卖能多卖几个钱,越到后面,卖儿女的人越多,越是卖不上价钱。”
三个孩子尽可能地离铁赖子远一点,像受惊的小兔子躲在角落,眼睛睁得大大的。
崔氏半低着头,垂下眼帘,以防铁赖子发现她眼里的杀意。
大雨持续到第五日,在山洞避难的村民,呆呆地看着洪水将田地淹没,水稻等农作物全都泡在水里。有人见自已的房屋倒塌,悲伤地哭起来。
有一面的山体坍塌,洪水带着泥沙,卷起石块,轰隆隆顺流而下,冲毁了田地,毁坏了山路。
第五日下午,雨终于停了,但是洪水还没有退去,所有的庄稼仍泡在水里。
在山洞躲雨的村民终于回来,可是有些人房屋塌了,眼前是一片废墟,他们没有家了。有些人屋里满是积水和淤泥,仅有的几条长凳、箱子等家具也都泡在水里。
这些可怜人住在山洞里,成日里只喝些清淡的汤汤水水,也没休息好,显得面黄肌瘦,十分憔悴。但大家已没有时间悲伤或哭泣,他们忙着将废墟下的锅碗瓢盆扒拉出来,有些已然残破,但仍然洗洗将就着用。
男丁们去山上砍了毛竹或树干,搭成一个框架。妇人们将割来的茅草或芦苇,尽可能地编织得密实些。得尽快搭一个能遮阳避雨的草棚过渡一段时间。
小孩们帮大人打下手,或是去水洼里捞鱼。山脚的小溪、水沟、?地以及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有鱼虾、螃蟹、田螺和泥鳅。村里的孩童忙着捉鱼摸田螺,嘻嘻哈哈的,很是开心。
待一锅热气腾腾的鱼汤端出来,大人们愁苦的脸也舒展开来。连日里吃些寡淡的青菜叶子汤,总算沾荤了。即使没放调料,略带腥气,那也比切碎的菜叶子汤美味得多。
雨一停,大柱便来替丹彤收拾院子。他将被风吹过来的枯枝败叶扫成一堆,倒进他自已屋后的一个坑里,盖上土,浇水,明年便会发酵成极好的肥料。
院子里的积水不多,但都是泥,不好走。大柱便找来不少平整的石头,铺成一条小小的石子路。
又将院子里的水缸倒满水,最后还拿来两条鱼。洪水退去,但泥泞地里的有鱼在挣扎,村里不少人去抓鱼,大柱也去了,朱婶便挑了两条最大的鱼,让大柱拿给丹彤。
朱婶是个感恩的,她知道自已一家之所以能在水灾发生时安然无恙,并且有吃有喝,家里的东西没有损失分毫,这一切多亏丹彤提醒她提前买来瓦片盖屋顶,且备好柴米油盐,以及珍贵的种子。虽然洪水已将田地里的农作物泡烂,但只要有种子,这个冬天便熬得过去。故而雨刚停,她便催促大柱来帮丹彤收拾院子。
丹彤拿出两条腊肉让大柱带回去,大柱没接。这时候的粮食多珍贵啊,更别提肉了。
丹彤便将腊肉亲自送到朱婶家里,并且叮嘱她这段时间一定要喝烧开的水。在小林村,朱婶是她除了卫泉之外,最好的朋友。
发生了水灾,里长自然要召集村民议事。每户人家都派出一个代表齐聚一堂,这个人通常是一家之主。
首先是清点人数,所幸没有一个伤亡。只是大部分人家里都进了水,还有几户人家的茅草屋倒塌了,眼下只是搭了个框架,盖上了屋顶。
里长便号召有空闲的汉子帮他们搭茅草屋。他叮嘱大家要注意饮食,不能喝生水,务必煮沸。洪灾过后,通常有疫病,必须严防疫病。
他还慷慨解囊,表示愿意拿出一部分粮食救济家里没粮的村民。此外便是组织民众修复山路,要求每户至少派出一个壮丁,去修被洪水冲毁的山路。
里长管理小林村,不是白干,有薪水的,每年六十亩地免税赋。于公于私,他都会管理好小林村。
卫泉陷入了沉思。前世就是在山路修好后,不仅有邻村的流民进村抢劫,还有人牙子进村买人。安安就是在那时候被人牙子带走的。安安被虐待致死后,卫泉便到处寻找人牙子的踪迹,誓要为安安报仇。
就在他有了人牙子的线索,正要揪出幕后之人时,在一个小巷子里被几人前后夹击,殴打致死。
人牙子是扬州的,专门为着某些富商和官员,挑选贫困人家的长得好看的女儿,送去扬州培训成“瘦马”。且似乎特地去小林村买安安。而原主并不知道安安被卖去何地。故而幕后黑手必定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