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的时候,雨停了,月亮周围的血气渐渐消散,像是被这场雨冲洗干净了一样,到了晚上本该挂在天上的月亮反而藏进了云层,一颗星星都没有。
“该回去了。”不知沉默了多久,阚清晏微掀嘴唇道。
“服务员,结账。”她抬手招呼。
服务员走过来,笑容满面的说:“您一共消费292元,请问您怎么支付?”
阚清晏递了一张卡过去,服务员拿着卡离开了,过了两分钟又回来了。
“女士,您的信用卡显示余额不足。”
忘了昨天刚打了一套首饰定制了两套衣服的阚清晏:“……”
这也不能怪她,她向来是不把吃喝纳入考虑的,实在要吃就在空间里撒几颗菜种,也很够吃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赵空青亮出码:“扫这个。”
等结完账出来,阚清晏说:“你先跟我回去一趟,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正当这时,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来,车窗被摇下。
“你们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们。”林深手把方向盘,说道。
阚清晏淡淡的摇头:“不用麻烦了。”语气略显疏远,主要是不能给他任何希望,不然这麻烦可就甩不脱了。
赵空青解释道:“我已经打车了。”
被拒绝后,林深面色如常的说:“行,那我先走了。”
没有人看见车窗摇下后,他眼底升起一抹失落。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阚清晏的房子。
“啪。”
阚清晏按下进门处的开关,黑洞洞的房子变得明亮。进门后,她特意把门敞开没关,外面有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
她甩下一句:“渴了自已到厨房接水。”然后进了房间。
十多分钟后,她拿着几本书和一个小瓷瓶出来。
“医书?”泛黄的书封面上没有名字,赵空青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比起那本咒语书,这些医书阚清晏明显翻得不勤。
“这书是我母亲编的,你拿回去慢慢看。”阚清晏坐在沙发上。
“令堂还会写医书?”赵空青问,“你们家祖上就是做这个的吗?”
“对,我母家世代都是学医的,只可惜,到我这代就没落了。”
赵空青将瓷瓶拿在手里,阚清晏主动道:“这是我早年间炼制的药,固本培元,对晋升有好处的。”
“你和药王谷有什么关系吗?”又会炼药又是世代学医,就只有药王谷秦家有名。
阚清晏微微摇头。
没坐多久,阚清晏送走了赵空青,坐在落地窗前,凝望着墨色天空。
与此同时,在酒店的某个房间。
秦玉卓洗漱收拾完,刚摸到床边,水晶吊灯就忽暗忽暗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了。
伸手把灯关了又打开,转头时瞟到床边多了一道身影,秦玉卓好险把魂吓飞了,反应过来,这不是白天遇见的那个美人吗。
欣喜之余,他不忘问:“你怎么上来的?”这里可是16楼,门也锁着,还能是徒手扒上来的?
只见女人一袭黑色v领无袖连衣中裙,脚踩同色镶钻高跟鞋,头发随意披散,狐眸璀璨,吐气如兰。
“怎么,我来你不高兴吗?”
“不是……我……高兴,当然高兴!”色迷心窍的秦玉卓哪里还想得起自已的问题,结结巴巴,脸都涨红了。
面前的美人随意靠在窗台上,和白天大为不同,不再如白天般淡然高贵,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眸子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却一样的美丽。
他迅速起身拉过椅子,“你坐,你坐。”
女人抚平裙子正要坐,两人三步之远,一股醉人的香味进入他的鼻腔。
正在此时,隔壁房间传来尖叫声,秦玉卓暗骂一声,早没事晚没事偏偏现在有事,本不愿理会。
“秦玉卓……服务员,服务员!有没有人啊,这里有好多蛇!”
怒气上涌,他暗劝自已毕竟是亲姐姐,扭头歉意一笑,本想说失陪,他瞪大了眼睛。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他哪还有别人。仿佛刚才的景象都是他意淫出来的。
来不及多想,他只能来到隔壁打开了房门。
秦玉嘉站在椅子上,见到救星她差点飙出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快把这些弄走!”
秦玉卓看见房间的全貌,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见床上地上爬满了蛇,五颜六色,各种品种都有,它们边爬边“咝咝”地吐着蛇信,爬过的地方甚至留下亮晶晶的粘液。简直是密集恐惧者的地狱。
“你愣着干嘛,快来帮我!”秦玉嘉光脚站在椅子上,抱着枕头不停拍打缠绕在椅子腿上的蛇。
“哦,哦,我现在就去叫服务员。”
服务员进门一看差点厥过去,还是后来去通知了经理,又叫了几个服务员才敢进。
说来也怪,人一靠近,蛇就自动避让开,只缠着秦玉嘉,吓得她涕泗横流,没一会,蛇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秦玉嘉哭哭啼啼地下来,腿止不住的发软,“我要投诉你们! ”
经理也很懵,明明平时打扫很勤,即便有一只老鼠也合理,怎么有这么多蛇,他麻了。但毕竟是他们不占理,那些蛇总不可能是客人带来的吧,只能打碎牙齿往下咽,先是重新给人换了间房间,然后全额退款。
好不容易完事,秦玉卓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女人的音容笑貌,惹得他心痒难耐。
可仔细一想,那女人无声无息来,无声无息走,像极了妖怪,又觉得毛骨悚然。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眼皮直打架,实在熬不住才睡着了。
梦里。
他在大雾中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心俱疲,仍旧没看到大雾尽头,只能拖着脚步不停地走。
处在那样荒无人烟无穷无尽的环境中,是莫大的折磨,他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咽喉处一阵腥甜,脚下重复着机械动作。
在濒死的那一刻,他忽然听见一道声音,犹如珠落玉盘。
“迷路了吗?我带你出去。”
女人从雾中走出,伸出一只雪白柔荑,笑靥如花。
他将面前的女人视作光明,便要抓住她的手。
就在此时,女人消失了,只剩下空中残余的甜香。
“啊!”
梦醒了,脸上的汗珠向他证明,他的的确确是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