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
叶慕澄两人掐了个咒将身上烘干后,便来到了九华殿。
在半路上撞见欺骗她的罪魁祸首离渊时,叶慕澄也将他一并带到了殿内。
她的目光在这对主仆身上来回扫视,开始了她的询问:“说吧,谁的主意?”
不待萧墨染回答,离渊就讪讪笑道:“叶姑娘,属下就是自作主张帮尊上撒了个小谎,您消消气。”
听见他的回答,叶慕澄就知道那苦肉计十有八九是出自萧墨染本人的手笔。
好啊!拿她的担忧戏耍她,这男人最近的鬼主意真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叶慕澄朝离渊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抱着双臂站在萧墨染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魔尊大人,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盯着身前自认为很有气势的少女,萧墨染宠溺一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她。
起先他只是发觉到最近有修真者在大批剖取妖兽的内丹,便想着去处理一番。
至于离渊对叶慕澄所撒的谎,他确实一概不知。
等到萧墨染在魔岩林内正解决着最后一批黑衣人时,却在印记的感知下察觉到了正往他这边匆忙赶来的叶慕澄。
这一刻,他才计上心来,临时想到了这个苦肉计的法子。
毕竟他曾听说,只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人就会轻而易举牵动着你的心弦,让你对她牵肠挂肚,甚至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苦难。
他向来是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他使用苦肉计就是想看看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少女会不会心疼他,担忧他,甚至害怕他的离去。
无关契约,只是单纯地顺从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也确实让他倍感愉悦。
萧墨染伸手揉着她的脑袋,认真地解释道:“本尊并非是想戏耍你,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澄儿莫要生气了可好?”
叶慕澄自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轻哼道:“下不为例。”
想到另一件事,她伸手将他的手从脑袋上移开,转而戏谑地说:
“只不过,魔尊大人,我这人不仅不温柔端庄,更不似寻常大家闺秀那般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更何况,按照你这历代魔尊的风俗,怎么着也得有个后宫佳丽三千吧?可我不仅性格顽劣,其心性更是小肚鸡肠得很。”
她的神色倏然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若是真决定了要和我在一起,只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纳妾了,你可考虑好了?”
萧墨染想也未想,只肯定地说:“无需佳丽三千,只要你一人足矣。”
从很久以前,他就考虑清楚了。
他这辈子,都只会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眼见这一段关系终于尘埃落定下来,叶慕澄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萧墨染的肩膀:“既然这事也确定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可是和舒晚约好了,这件事解决完了要去跟她说的。
眼见她真要拍拍屁股走人,萧墨染眉目微动,长臂一伸搂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将人抱到了桌案上。
“急什么?”
萧墨染一手擒住她的下颔,俯身欺压上来:“把方才在魔岩林未做完的事情做完了再走也不迟。”
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他内心积攒的欲望早就难以抑制了。
眼下终于将魂牵梦萦的少女得到手了,他定是不会就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被他这么一说,先前那热烈旖旎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叶慕澄的脑海中。
她脸颊一热,下意识捂住自已的唇,闷闷道:“你少胡说八道,我可就没听过这事还分个做没做完的!”
这臭男人是不是见他们的关系确定好了,就索性装也不装了,直接在她面前将自已的欲望展露得一览无余。
她握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男人坚硬的胸膛,催促道:“快让开。”
萧墨染置若罔闻,只强势地拨开她捂住唇的手,随即吻了上去。
感受到他又一次不容抗拒的侵略,叶慕澄羞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的亲吻带着霸道与炽热,迫使叶慕澄不受控制地沉溺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眩晕感伴随着窒息感逐渐席卷着她。
叶慕澄眼角沁出生理泪水,洇着薄薄的红色,双手无措地揪着他的衣襟。
察觉到少女的不对劲,萧墨染缱绻地松开她的唇,定定注视着她水盈盈的眸子。
半晌,他轻笑出声:“不会换气?”
一提到这个,叶慕澄就炸毛了一般,厉声控诉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什么都无师自通?!”
萧墨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色潮红的少女,黑眸之中沾染的情欲更甚:“无妨,本尊教你。”
叶慕澄喘着粗气,闻言心脏猛跳,激动地说:“谁要跟你学这个?!”
“技多不压身,你都跟本尊学了那么多,再学个这个又有何妨?”
他凑近她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而来,意味深长道:“更何况,本尊想教。”
说罢,他再度贴上来,带着她坠入到如梦似幻的温柔乡中。
-
魔岩林。
楚暮川踏过满是血污的土壤,触及到被大卸八块的手下尸体,漆黑如墨的眸子却是未有半分情绪波动。
跟随在身后的弟子忧心道:“少庄主,我们派出去的人都算得上是顶尖的实力。”
“如今却接连惨死,莫非这魔岩林中有什么大妖蛰伏于此?”
“只是失去了几枚棋子罢了,犯不着大惊小怪。”
楚暮川蹲在一处早已寒透的尸骨前,神识探过,能感受到从尸体上隐隐残留着的神器与妖魔的气息。
他们狩猎妖魔,会沾染这股魔气自然不意外,可若是还同样掺杂着神器的气息,那可就不一般了。
更何况,这神器的气息对他而言还无比熟悉。
楚暮川至死也不会忘记,这气息的来源独属于昭雪腰间经常佩戴着的那颗血色铃铛。
可为何,昭雪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帮着众妖魔杀害他弑剑庄的人。
不知怎得,楚暮川突然回想起最初在弑剑庄与她的见面。
那时候还未认出她的楚暮川满心算计,一心只想着让她成为自已手中的一把刀,好去对付魔尊。
可那时的她听到后却杀意毕现,还扬言说如果他要伤害魔尊的话,那她也绝不可能轻饶他。
莫非,这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及此,楚暮川原本温和的眸子在瞬息之间被森然的寒意盛满。
他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弟子冷冷吩咐道:“派些人去查查,魔尊这些年身边可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
“以及,流吟之主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是。”
-
次日清晨,清泠宫。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微风不燥,吹在身上甚是舒适。
湖中小亭内,林舒晚眼尖地瞥见叶慕澄红肿的唇瓣,无需后者多言便清浅笑道:“先恭喜昭雪如愿以偿了。”
叶慕澄闻言抽了抽唇角,强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想到昨晚不知被萧墨染那混蛋以教学之名堵着她亲了多久,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臭男人,行事起来没个分寸的,下次见面她非得寻个法子好好整治他一番。
她在心里默默给他记上一笔,随即捧起桌案上的茶水一口灌入腹中。
微风拂过她的青丝,叶慕澄撑着下巴,转而看向面前温婉得体的林舒晚,扬了扬眉道:
“说起来,舒晚可有心仪之人?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林舒晚微愣,笑得有几分羞涩与无奈。
“昭雪可莫要打趣我了,我整日除了做些小事为自已行善积德,就是待在这清泠宫内修炼法术,哪会遇到什么心仪之人呢?”
叶慕澄弯唇一笑:“若是舒晚日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可一定要告知我,若是那人敢负了你,那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好。”林舒晚微微点头,眸中笑意更甚。
-
叶慕澄回到北冥后,先是像往常那般将每日的事务都处理完毕,而后又去各方侍卫那询问了下近日的状况是否有异样。
确认各方面都无异处后,她又去找了叶司珩想和他再切磋一番。
想到不久前来自他阿姐的夺命魔音,叶司珩就不由得为之汗颜。
他唇角疯狂抽搐,讪讪笑道:“阿姐,你不会又想弹古琴吧?”
叶慕澄挑眉,默不作声看他一眼。
其实自从被萧墨染指点了一二后,她弹古琴的技术已经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如今只要不是过于困难的曲目,她都可以浅弹一二。
只不过这一次,她并不打算弹古琴,而是有了更想尝试的玩意儿。
即便她从前未能学会,也要让它在其他方向发扬光大。
叶慕澄和善一笑:“阿珩尽管放心,这一次不弹古琴。”
叶司珩闻言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斗志勃勃地跟着叶慕澄来到后园切磋。
只见血色屏障下,叶慕澄自识海召出幻音,而后开始化为红雾。
叶司珩看见那不断变化的红雾最后自叶慕澄手中凝聚成一只细长剔透的红色玉笛,原本还洋溢着笑意的脸上顷刻间被生无可恋所覆盖。
又是乐器!
叶司珩简直悲痛欲绝,阿姐能不能放过乐器,也放过他一马!
他真的不想再受到精神创伤了。
正当叶司珩犹豫着要不要拔出龙霄剑再给这屏障劈开时,就见叶慕澄手持玉笛朝他走了过来。
叶司珩疑惑道:“阿姐,你难道不吹玉笛吗?”
“我又不会,吹它做什么?”叶慕澄理所当然道。
叶司珩懵了:“那你把幻音变成玉笛的模样是想做什么?”
“自然是让这笛子在别的方向有所用处。”叶慕澄戏谑一笑。
她灵活的手指轻轻转了转玉笛,随即走到叶司珩身侧。
控制好不会要他命的力道后,她出其不意地将手中的玉笛快准狠地捅向他右侧的劲腰。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感顷刻间袭来,叶司珩捂着被捅狠了的腰部疼得嗷嗷直叫,整个人差点没给弹射飞起。
见叶司珩的反应着实激烈,叶慕澄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手中玉笛,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以后审问人的时候又多了一种法子。”
她走上前,施法将叶司珩腰部的痛感消除,而后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辛苦阿珩了,作为补偿,下次有什么需要的可一定要告知阿姐,阿姐定会给你弄来。”
叶司珩被她这副无害的笑容搞得脊背发凉,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好似还在隐隐作痛的腰部。
他默默叹息一声,不解道:“只是用来捅腰的话,阿姐大可以用别的东西,为何一定得是玉笛?”
她笑眯眯道:“我瞧着用玉笛挺好的,既然吹不来,那我索性直接当剑使,还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这退一步来讲,也算是会了嘛,反正都是打人,那简单粗暴一点岂不更好?”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叶司珩默默吐槽道。
而且这是退一步吗?那阿姐你这退的一步属实有点太大了,大到他都可以看不见尽头了。
叶慕澄盯着血色透亮的笛子,突然计上心来。
若是用这个去出其不意捅萧墨染的话,那她岂不是可以顺势把昨晚在他那吃的亏都讨回来了?!
这样既不会伤他分毫,又能让自已扬眉吐气,着实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说干就干。
叶慕澄笑得灿烂十足,跟叶司珩道别后就迫不及待地往魔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