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潇洒生姿,夫人的目光沉浸在手机屏幕上那优雅舞动的身影和悠扬的乐曲中。这些都是她亲手教导的鹿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符,她都不会记错。然而,眼前这块黑色铁板究竟藏着怎样的神秘力量,竟能将她女儿的影像如此真切地映射出来,这一幕仿佛魔法般让她感到震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奇迹。
老者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道眼前这位少年所言非虚,百里鹿歌尚未离世,她的灵魂竟然隐藏在他的体内?这样的事实让人难以置信。
“你为何要将魂魄安置于已身内?”老者的语气依旧严厉,他对这种超乎寻常的行为感到不解甚至有些不悦。
“只因你们的侍卫误会了我参与谋害了百里鹿歌,为了自保,我只能出此下策。”可怜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的确是被迫重操旧业,再次涉足骗术的领域。
“你这身份如此可疑,若是老夫在场,定也会怀疑你的身份,并且……还会对你施以私刑!”老者一字一句,威胁的愈发严厉,他的态度已非单纯的恐吓,而是真有此意。
面对如此逼迫,可怜仍试图保持镇定,反驳道:“若我死了,百里鹿歌的魂魄也将随我而去,老人家,您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她难道不是你们鹿家的掌上明珠,您真的愿意看到她灵魂消散吗?”
“她已死!所谓的灵魂附体不过是你的一派胡言!”老者的话语如利剑般刺向可怜,也深深触动了旁边鹿歌的母亲,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冰冷而坚定。
“这法器所显,难道也是我的胡言吗?”年轻人挑战似的举起手机,将屏幕上的画面展示在老者面前,让他无法再发一言。
就在这时,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她缓缓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伯公,您德高望重,理应不与年轻人争执不休。无论我女儿生死如何,我们现在最应关注的是帝后选拔之事。我夫婿也不希望我们在这里继续争吵。”
老者见夫人明显动怒,意识到自已虽然是长辈,但眼前的夫人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亚于自已,于是不得不收敛了自已的气势,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和疑惑。
“来人,把这个法器缴下!”老者下令,一旁的侍卫迅速上前,将可怜手中的手机抢了下来。然而,由于无法解锁,他们只能看着屏幕上的图案,毫无头绪。
老者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个神秘物件的来历与用途,却一时找不到答案。就在这时,夫人冷冷开口道:“伯公,此物给我保管吧,毕竟那是我女儿的魂魄……”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哀伤。
老者一愣,随即想到夫人那坚强隐忍的性格,心中不禁叹息。他默默地将手中的手机递给夫人,语气缓和了几分:“夫人,若有任何需要帮助之处,尽管告知。”
夫人微微颔首,接过手机,目光中带着深沉的情感,仿佛透过那小小的屏幕看到了无尽的过去与未来。她轻轻抚摸着手机,仿佛在安慰自已,也在安抚那看不见的魂魄。
随后,夫人转身离开了关押可怜的营帐,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毅与孤独。老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最终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沉重的心情跟了出去。
营帐外,夜风微凉,士兵们依旧在紧张地巡逻,四周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夫人行至营帐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与疲惫都化作一声轻叹。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营地内的喧嚣因突然到访的二人而陡然升级,几日来的死寂被稍许打破,然而这份繁忙并未带来欢乐,只是匆匆的脚步声与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侍卫统领引领着老者与夫人来到另一处帐篷。与软禁可怜之地迥异,此处的守卫稀少,显得异常安静。帐篷内部,地面上整齐排列着十三具尸体,他们被剥去了衣物,只用一层薄薄的白布遮掩着。
这些都是被派去刺杀鹿歌的刺客,最终却被她反杀,连同他们的装备和战马一并被带回。
“他们的兵器,都是铁匠铺里打造的普通生铁,从磨损来看,应是用了不少年头,却都保养得极好。显然这些都是长年累月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人。”
老者审视着侍卫递上的武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愤慨:“江湖人?不过是些拿钱办事的无赖罢了。竟敢对贵族世家下手,真是世风日下!”
侍卫统领接着递上一些碎裂的物件,声音略显哽咽:“还有这些,是小姐的玉笛与宝扇,都被敌人的利器斩断了……”他话未说完,便将这两件破损的遗物小心翼翼地交到了夫人手中。
夫人接过这些残破的物件,心中一阵刺痛。玉笛是鹿歌七岁生日时的礼物,她对此物钟爱尤胜,央求母亲教她吹奏。而那宝扇,是她十岁学习武艺时师傅精心为她挑选的,一直陪伴她左右,如今这两样珍贵的物品都已残破,她的心也如被利刃割裂一般痛楚。
“玉笛虽非兵器,可宝扇乃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绝难轻易将其斩断。这批刺客之中,必有身份非凡之人!”侍卫统领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寒意,这次的刺杀显然不简单。
他又拿出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声音低沉:“小姐在与刺客搏斗时,已将所有的丹药耗尽,直至战死……她亲手刃杀了这十三人!”
言罢,侍卫统领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我们未能有效护卫,甘愿受罚!”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营地内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这份沉重与悲伤在帐篷内回荡。
“处罚之事,等回到鹿家,再行商榷!”老者的声音在阴暗间回荡,目光扫视着一地的尸体,缓缓问道:“就目前的情报,能查出幕后之人吗?”
侍卫统领跪在地上,面露无奈之色,沉声回答:“尚且不能……”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内心的压力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捋过那一抹斑白的胡须,沉声道:“看来是有人想以此断我鹿家后路!”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
侍卫统领的眼神坚定,语气斩钉截铁:“此事无论如何都与龙家族脱不了干系!不然哪有这般的巧合,城门拦截,城外刺杀!”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铁锤敲打在铜板上,回响在寂静的帐内。
老者的眉头紧皱,下令让侍卫统领离开,“你先出去,既无铁证就不能随便攀咬!”
“是!卑职!告退!”目送侍卫统领离开并走远,老者转过身,用一种几乎可以穿透人心的询问眼神微扫过身旁一言不发的夫人,缓缓问道:“夫人,作为龙家族外戚之女,是否也觉得是他们下的手?”
夫人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家族与皇家都已出了五服,怎会知道他们的心思。只不过,如此明目张胆在自家门口做出此等行径,反倒叫人怀疑是有其他人故意栽赃!”
“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在借刀杀人?”老者的声音低沉,随着微弱的烛火摇曳,他的表情越发阴冷可怖。
夫人的思维敏锐,即便刚才面临丧女之痛,都没有啼哭不休,她冷静分析局面,不失大家族的风范。她缓缓道:“龙家族和麒麟家族,这十年来,此消彼长。如今帝后选拔,只有麒麟家被排除在外,恐怕才是最大的嫌疑!”
老者听着夫人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沉声说道:“无论是龙家还是麒麟家,我们都惹不起。鹿歌被刺杀之事决不能公开,否则,搞不好会被其他家族利用,给我们安插一个挑拨离间的罪责!家族年轻一代的仕途,也会被波及……”
夫人的内心极为纠结,虽然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但家族里还有许许多多年轻的孩子。如果为了给自已女儿讨公道,把事情闹大,搞不好会把这些孩子的前途都毁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声音低沉:“我实在不忍如此。”
“眼下只能说鹿歌是突发恶疾病逝……”老者的话音未落,夫人便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家主没有其他子嗣,如果现在公开鹿歌的死,那恐怕就要过继旁支,家族内部一定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其他大家族串联到一块,到那时!我们嫡系的地位,就不保了!”
老者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他试图以家族的大义来动摇夫人的决定:“夫人,鹿家存亡之际,你还在计较,你们能否继续掌握家族权力吗?”他的声音里满载着无奈与焦虑。
然而,夫人的回答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老者最脆弱的软肋:“伯公说的好轻巧,改换家督,难道只是失去权力和地位吗?曾经的鹿家嫡系血脉,都已死绝,才过去百年时间,您就忘记了吗?”夫人的话语坚决而有力,几乎让老者喘不过气来。
老者的面容更加苍白,他无力地反驳:“不然,夫人打算如何?眼下外面已经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不称暴毙的话,此事要如何收场!”
夫人的目光如同秋水般深邃,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拖延!拖个半年,让家主先把子嗣过继好,只要鹿歌的死不公开,过继子嗣就不会引起其他大家族的重视,也不会贸然干预进来。这样,我们嫡系的权力,也能安全过度!”
老者摇头如拨浪鼓,眼下这种局面,恐怕几日都瞒不住:“怎可能?瞒住半年?”
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低声道:“鹿歌一直生活在西南郡,从未踏足过龙都,也没有和其他贵族女眷见过面……”她的话语暗含深意,已经让计策的轮廓渐渐清晰。
“夫人的意思是?李代桃僵?对方可是男子?身份也不明,如果被发现,可是重罪!”老者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夫人轻轻一笑,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无妨,皇族礼仪繁琐,半年的时间,应该还进不了宫!我们严加防范,不让他离开监视即可!”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可反驳的果决,“无论他是真是假,既能让我相信,就足以瞒过他人!”
老者闻完,终是无言以对,唯有在心底暗暗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