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旸脑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他只是想为李家村最大限度地负责任而已。
河流上游肯定有问题,但河流下游也不一定冰清玉洁不是?
说不定两头都干了。
什么?你说那些试炼者们会不会全部被误导去下游?那关我华旸什么事啊?是我成心要误导他们的吗?
不要毁谤我啊,真的是,我华旸可是全心全意为李家村村民排除隐患的新时代五好修仙者,不信你问问柱子,我是不是四处奔走,尽心尽力。
还真别说,这河比华旸想象中要长得多,走了半天还没走出李家村对应的那一段儿。
华旸想了想,还是唤出了疾风马来。它堂堂异兽,多载一个人想必不会有什么压力。至于要二人同骑……两个男的同乘一匹马而已,华旸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倒是柱子一听要与“仙人”同乘,变得有些扭捏。
“这,仙长,这不大合适吧……”
“别婆婆妈妈的,不是要当英雄吗,那就给我上马。”
柱子听到仙人发话,自然不敢再推辞,一个纵身上了马背。
“放轻松,我给你加点保护措施。”华旸感受到身后的柱子上了马,没有回头,而是轻轻挥了挥手掌。
立时就有无数藤蔓从地里生出,将柱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了马背上。由于疾风马奔跑的速度很快,柱子毕竟是普通人,为了防止他从这最高时速将近一百公里的奔马身上掉下来,华旸自然是要给他加点保护措施的,就像汽车的安全带一样。只是这“安全带”着实不大雅观,柱子看上去像是被抓回来的俘虏一样。
“好厉害!”柱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手段,他倒不知“怕”字怎么写,看着身上层层缠绕的藤蔓惊叹一声:“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这些藤蔓就像凭空生了出来一样。”
“呼吸可有困难?”华旸还是第一次把藤蔓当“安全带”用,他真有点怕一个不小心给这位助手勒死了。
“没有。”柱子左右扭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出藤蔓的松紧程度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一路上若有不适便直说,不必因为敬畏白白失了让自已调节状态的机会,我们要面对的很可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的状态差一分,回去孝敬老爹老母的机会便少一分。”
“明白,我不会逞强的。”
华旸点点头,没再废话,在确认了方向之后,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疾风马便真如疾风一般窜了出去。
感觉百公里加速还不到三秒嘛,真是强力的生物。
华旸感受着耳畔熟悉的风声,对疾风马的评价又高了两分:爆发高、耐力好、忠诚度高、饲养和培育成本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除了最高速度稍显欠缺之外简直是新手完美坐骑了。啧啧,既然用着这么顺手,出了试炼后要不要给那厉家的家臣弄点补偿……
又是奔行了不知多久,天上的日头已经渐渐偏西,华旸和柱子终于来到了河流的终点:一处面积不大的湖泊。
此时正是夕阳斜照之时,鹅黄色的夕阳打在湖面上,又在湖浪的相互作用间不断撞碎,现出橘橙的粼粼波光。
这里的风景确是极好,若有诗兴,华旸估计会对着夕阳吟一吟“落霞与孤鹜齐飞”什么的,可惜现在的条件不大允许。
“你还好吗?确定不用多休息一会儿?”华旸给疾风马喂了些草料(不要问草料是哪来的,这种问题是对一位木属性修士的侮辱),看着身后面色微微发白的柱子,语气里少有的带了点关心的意味。
柱子毕竟是凡人体魄,疾风马可不是现代的舒适的全封闭轿车,一路上光是颠簸和劲风就能要了普通人半条小命,柱子只是扶着树吐了一会儿,已经算是相当强悍的身体素质了。
“还好,去年逮那黑鱼精的时候,我撑船带着木头他们几个往下游去,差不多连续撑了一天船,现在比起那时已经算是强多了。”柱子摸出腰间的水葫芦灌了一口,强行把喉咙间那涌动上来的胃酸压了下去。
一口水下肚,他算是勉强有了些精神,若不是行走时还需要拿哨棒撑着地面,看上去已经和健康状态没有什么区别了。
“还是寻个地方坐会儿吧,你这样碰到妖兽怕是跑路都费劲。”
“也好。只是耽误仙师的时间了。”
“后续寻妖可能还要你多多出力不谈,单讲这斩妖除魔,乃是我等修士本分,如今正是初春时节,分明是我在耽误你们农户耕种的宝贵时令,何来耽误我的时间一说。”
“仙师大义。”柱子面色中更显崇敬:“仙师为我等考虑如此周全,实乃我李家村百姓之幸事。”
华旸倒是没再和柱子客气,他点点头,一边将吃饱但没喝足的疾风马收回了戒指,另一边反手就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了……两张还算热乎的大饼,甩了一张给柱子:“快些吃,吃饱了便寻那妖物踪迹去。”
“这是……”柱子下意识地接过,发现是一张有些烫手的白面大饼,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对华旸的崇敬程度更是高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凭空变出食物来,这是多少农户的终极梦想啊!
别说什么摘星挪月的,那对柱子这种农户来说都不够实惠,哪有眼前这张现成的、白花花的大饼来得诱人?
这才是真正的仙人手段啊!
华旸好奇地看了眼柱子,而后者正沉浸在自已成为仙人一挥手变出无数大饼的幻想中。华旸看了看大饼,再看看柱子喜悦中带着一点沉醉的神色,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他笑了笑,并没有打算戳穿这一切。
给人家留点念想也好,说不定有朝一日真的摸到了修仙的那道门槛呢?
三两口干掉了大饼,华旸神色一肃,终于要开始干正事了。
“记得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站我身后,或者干脆待在岸上,不然我没把握保住你。”
然而二人围着湖边转了整整一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现。除了被杂草覆盖的湖岸线证明了这片湖泊处在丰水期时会远比眼下所见的庞大之外,二人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没有骸骨,没有痕迹,没有妖气,总之在陆地上,华旸没能找到任何和妖兽有关的东西,哪怕是有昊天眼被动的帮助。
“看来不是乌龟、水蛇、蟾蜍之类的两栖生物,这下有点麻烦啊。”
华旸水下作战的能力也就一般般,更是没有在水中寻找到妖物的能力。
至于让柱子下水去找……风险实在太高了。
“按理说这妖物是有能力捕食靠近水面的人对吧?翠儿她娘总不可能衣服洗到一半突发奇想去下河洗澡?”华旸站在刚刚没过脚踝的浅水区,一边用木枪拍打着湖面,一边努力朝着湖中央眺望。
柱子则面带紧张之色,一个人远远站在湖岸上,和湖水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湖面的各个角落,似乎是想要借着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找出水中妖物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