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努力收效甚微,除了把自已看得头晕眼花之外,连妖兽的一根毛……额……一片鳞都没摸到。说真的,按照目前的探查情况来看,村里老汉所说的“水阎王”是否真实存在还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早知道让《走近科学》过来先拍两集了,题目华旸都替他们想好了,就叫《李家村“水阎王”探秘》。
华旸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渐渐沉入地平线以下,最后的一丝余晖也已经不甚明亮。
“难道真的只有上游有问题?”华旸开始怀疑起自已的判断。
他目送着夕阳沉了下去,似乎想起到了什么,提着木枪回到了岸上。
“仙长,若那孽畜一直不出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一直不出来?”华旸好像发现了什么,没接柱子的话转而反问道:“我问你,巡河老头儿和你们村那个二混子的失踪,有什么共同点没?”
“他俩?共同点?”柱子想了想:“都是男的,都会水,年纪都挺大的?”
“不要光想他们的体貌特征,多联想一些别的东西嘛。”
“没了吧,也就是都住在村东头,回家都要沿着河走一段儿。您的意思是,村东头儿这一段小河有问题?是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我们现在回去查?”
“你别急,”华旸拉住了灵光乍现急着起身的柱子,“你都想到河这种环境了,就不能再想想其他的环境?”
柱子很努力地挠着头,脸色有一种学生面对老师提问的为难感:“真没了啊,一时半会儿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毕竟你一直没提供给我更确切的信息,”华旸神色郑重地看着柱子,话语带着老师面对班级里差生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猜,那二混子和巡河老头,应该都是在夜里失踪的吧?”
“!!!”
真是骤然捅破了窗户纸,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华旸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支火把点上,他静静地看着柱子,看着柱子的表情由茫然,到豁然,再转变到一种面对某种残忍真相时的痛苦。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晚上!晚上!是晚上!我为什么就是想不到!”出乎华旸的预料,柱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此刻居然哭出了声来:“我李家村那么多人,都是在晚上!X了个X子的,我为什么就是想不到!”
鱼类和两栖类,也是分日行性和夜行性的,小学生都知道的现代知识。
八荒没有电灯,也没有专业的生物学家,夜行性的生物很少进入到村民们的视线。
当然,这样说或许有点侮辱先民们的智慧了,如《山海经》等书籍记录异兽时都会标明“昼伏夜出”等习性。
然而要取得这样的认识,往往要建立在巨大牺牲的 代价之上。
李家村几十号死难者,便成了这种“代价”。
柱子很自责,自责于自已是如此的愚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他也曾放下豪言要捉拿妖物,带着村里几十号精壮沿着河边苦寻了数日,更是拉下脸皮,跑了王家村一趟又一趟才请到了传说中神通广大的“小龙王”出货搜降妖。
没有人会质疑柱子对于降妖的积极性,然而事实遗憾地证明,如果你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那么做再多的努力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华旸看了看抱着脑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柱子,目光唏嘘。他也是看到太阳落山时才想明白,怪不得柱子这小子一直不和自已提妖兽行凶时间之类的信息,原来是他根本没注意这些。
现在的柱子就像是刚刚走出高考考场却突然发现自已有道数学大题审题审错了一样,脑子里除了自责和痛苦估计不剩别的东西了。华旸掂量了一下自已的斤两,遗憾地发现自已根本劝不动现在的柱子。
死的是人家自已村子里的亲朋,而他只是个没有太多交集的过客,他能够怎么劝?没有这个立场好吧。
“也只好冒点险了。”华旸举着火把的那只手上青色灵光一闪,赫然是疾风马又被他召唤了出来。
“好马,好马,不要怕,我还在这儿呢。”华旸抚摸着疾风马的鬃毛。它被召唤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打了个响鼻,随后就是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状态非常反常。
通过昊天眼的被动,华旸可以大致看清疾风马当前的状态:
口渴,以及……恐惧!
它在害怕!它在害怕眼前那片湖泊!
华旸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源自洪荒异兽的血脉感应自然比他这个还不会望气术的乡野散修灵光得多。
疾风马的战斗力是超过一般的虎豹的。
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它恐惧成这样?
如此看来,这河里真有东西!还得是个大个的!
“仙长,需要我做什么。”出乎华旸意料的是,柱子平复心情的速度异常快,或许是复仇心切吧,他已经提着哨棒站了起来,目光中燃烧的火焰似乎要把湖水烧干。
“勇气可嘉。”华旸赞叹了一句:“但是光有勇气可不够,柱子,我说句难听的话,真打起来你还未必有我旁边这头畜牲强力,你还是以自保……”
“唉,罢了罢了,”意识到自已说得有些难听,严重伤害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柱子,华旸还是决定给柱子找份更有参与感的任务:“给你个关键任务,举好这支火把,站在我身后给我照明。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给我把它举高,火把亮我们生,火把灭我们死。”
眼看着要和水下的未知妖物开展战斗,华旸也不敢过于托大,一只手举着火把单凭另一只手和妖物斗法,还是有些太勉强了,把照明的任务交给柱子,他也能轻松些。
柱子有些激动,仙长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任务放心地交给了他,但是……
他咽了口唾沫,神情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可这里是水边,火把会不会……”
“你放心只管举高,”华旸乐了:“我这条小命没了它都不会灭。”
你当这火把是靠什么燃烧的?桐油吗?
Nonono,桐油什么的还是太low了,咱们要烧就烧最贵的燃料!
那么有人就要问了,在八荒什么燃料最贵呀?当然是珍稀的灵木最贵啦!
就比如……某建木之类的。
建木:mmp我谢谢你哦。
“做好准备。”华旸声音一沉。
柱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火把举到最高,明亮的火光照亮着湖边的浅滩。
柱子看不到的地方,一只绿色的玉制小葫芦悄然出现在沙滩上,它好像凭空出现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
除了华旸。
这小葫芦正是他如今的最强底牌,炼妖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