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总裁这么忙,还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接我,真是麻烦你了呀。”施语奇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
其实本来钟以墨跟顾川说这件事情想让顾川安排一个人去接小施,但是万万没想到顾川居然会让顾泽去。
这点小事顾川总是能安排得很妥当,所以他后来也就没有再追问安排了谁去,早知道是顾泽,他肯定会提前跟施语奇打一声招呼的。
“不麻烦不麻烦,我都想死你了,你一去别的城市,去那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顾泽自然没有听出来施语奇话里的意思,还是笑嘻嘻地跟他讲话,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施语奇一见这个人蠢成这个样子,这几年的历练怎么也没让这人成熟点,转身就走,也不再跟他废话。
他们两个在国外相识,这么多年也是算是好友,其实施语奇偷藏了一份谁都不知道的心思。
但是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份心思,就随着时间深深埋在心底,不要再提及,他明白永远不要对不可能的事情抱有幻想,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已。
“哎走慢点走慢点。”顾泽一路走一路大包小包的掉,掉了又回头捡,自然是跟不上健步如飞的施语奇。
好不容易跟上了,喘了好半天。
“是嫂子叫你回来的吧。”施语奇抬眼看他,顾泽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我知道,我尽量不刺激到他,但是如果他执意想知道过去,我也会如实跟他说,毕竟这是他的记忆,他有知道的权利。”
“是,这是自然。”顾泽沉默了半晌,他知道一旦钟以墨恢复的记忆或者知道了过去他哥做的那些混蛋事,他们两个之间或许就很难继续,破镜难圆。
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的粘贴,裂缝还在,这样的镜面必定是不牢固的。
他真心希望他哥能好好的,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上天真是爱恨荒唐错。
一直到把施语奇送到住处,两人无言,平常本来就是顾泽说的比较多,现在顾泽心事重重的,话都变少了。而施语奇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就算是很熟的朋友也很少主动挑起话头。
当天下午钟以墨就来找了他,施语奇不知道顾川是怎么跟钟以墨说的过去四年,钟以墨既然执意想跟自已面对面好好谈一谈就说明一定出现了问题。
两人坐在他们过去常去的一家餐厅,钟以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小施,我最近总是过的很恍惚很冲突……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过去的事情我大多还是记不得,但是总有一些零碎的画面和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说完之后钟以墨敛眸沉默了一会儿,手里切着牛排,明明已经切断了但是他还在重复着切牛排得动作,显然是心不在焉。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分不清哪些真哪些假,就算是我亲身经历过但是因为记忆不全,并没有什么实感,感觉自已独立于记忆之外…”施语奇拿过被钟以墨凌虐的不成样子的牛排,给他换了自已切好的那盘。
钟以墨看着他的动作,没有继续说,他知道这种感觉别人很难理解,是自已太急了,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也没有注意朋友的感受。
“这样啊,那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我保证我知无不言。”施语奇看见他这样很是担心,本以为钟以墨没有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可以重活一次,活得轻松一些别那么累。
但是现在看来他也并没有过得很开心,老天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就算记忆缺失可是却还是和过去的碎片纠缠不清。
钟以墨有些惊讶,他还没说明自已的来意,施语奇居然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并且也没有拒绝自已。
“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你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封存起来,开与不开决定权在于你自已,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钟以墨微微仰起头,眼眶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仿佛想要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明亮而又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悬挂在头顶上方,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夺目。灯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内心深处的波澜起伏。
他就那样痴痴地望着那盏水晶灯,任由思绪飘荡。
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迟迟不肯落下。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他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
难得的见面他才不要做破坏气氛的人。
就在这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清楚地意识到,尽管前方的道路充满荆棘和坎坷,但他的身后并非空无一人。
有人始终默默地支持着他,陪伴着他,给予他勇往直前的勇气和力量。
想到这里,钟以墨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略显苦涩却又饱含希望的微笑。
“我想起了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