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以墨能看得出顾川的犹豫。但是他真的很迫切的想知道自已的过去,他不想这么一直不明不白的被蒙在鼓里。
这让他觉得自已独立于世界之外,自已只能听别人跟自已说自已的过去,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他没有选择。
钟以墨刚要开口说不用麻烦去国外了,但是顾川率先开口,“好,我们出去商量一下,一定尽快给你们答复,谢谢你们了。”
“哎…我”钟以墨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顾川拉出去了。
顾川和钟以墨在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坐下,钟以墨正斟酌着怎么跟顾川表达自已的想法,顾川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他不容许事情的发展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而且当下钟以墨根本无法确定顾川内心的真实想法,尤其是那幅恐怖的画面始终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犹如梦魇一般萦绕不去。
正因如此,对于顾川,钟以墨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戒备之心。
此时此刻钟以墨不得不谨小慎微起来,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每一个细节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因为他绝对不能让顾川察觉到任何异样之处。
经过一番思索,钟以墨认为当务之急应当首先向顾川征询其看法和意见。
毕竟在两人相处的过程当中,凡事都应有商有量才对,彼此间的地位理应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去主宰一切事务这种情况。
只见钟以墨轻轻端起桌上的一杯热牛奶,轻抿了一小口。
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使得对面顾川的面容变得有些朦胧不清。
钟以墨心里很清楚,顾川这个人心思深沉如海,无论心中所想何事,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想要从他那张脸上窥探出其真实的情绪变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开口问道:“阿川,你觉得我们应该选哪种方法?”
顾川手指搭在洁白的桌布上,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样一个小动作钟以墨就能知道顾川现在很烦躁不安。
过往日夜相处下来,钟以墨了解顾川的所有小习惯,他不知道顾川为什么会觉得烦躁,自已能早日恢复记忆不是一件好事吗?
顾川久久不答,钟以墨也并没有追问他,继续抿了一口牛奶,身边熙熙攘攘他们两人沉默无声坐了很久。
久到钟以墨觉得顾川不会再回答他的问题了,这时候顾川开口了,“你想选择哪一种,我尊重你的想法。”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像是老唱片里的颗粒灰尘。
钟以墨蓦然抬眼看向顾川,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意外,但是顾川低着头搅弄咖啡杯里的咖啡,时不时发出瓷器碰撞的微弱声响。
顾川并没有看他,他在逃避他的视线。
为什么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钟以墨有些不明白,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顾川改变了,坚硬外壳下变得柔软,这柔软一面只面向自已。
一时间钟以墨又有一些拿不准主意,“我再想想,很快的,明天之前我给你答案。”
今天下午施语奇就过来了,他想听听小施怎么说,这些天自已得到的消息太片面了,仿佛顾川只让他听顾川想让他听到的东西。
他也试图线上联系过施语奇,但是他总是搪塞过去。
施语奇被顾川提前打好招呼了,再三叮嘱他不要刺激到钟以墨,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钟以墨想着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想听一听旁观者的讲述。
“好。”
施语奇这边大包小包的,刚下了飞机在机场的风中凌乱。
钟以墨跟自已说有人来接他,结果他有等这人的时间自已爬都爬回去了,到底是谁接啊,这么不守时,施语奇现在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又不敢自已先走,怕人家来了接不到他。
再数五十个数,再没人自已就真走了。
数到四十九,被一声打断。
“哎!”
顾泽颠颠的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堵车了,来得慢了点。”
施语奇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朝着顾大总裁的脑袋就来了一下,“嗙”的一声闷响。
顾泽捂着脑袋缩着脖子,哇哇乱叫。“我来接你,你怎么还打我!”
声音吸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闭嘴吧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老子等了你多久?”施语奇咬牙切齿的说道。
早知道是这个货来接,还不如自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