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失笑,爷爷这个人怎么越老越顽皮了,不过确实自已并没有打算拒绝这件事情。
顾云深是铁了心的要撮合他们两个,即使以后恢复了记忆,也希望他们有更多的美好回忆,能让钟以墨的内心有一些动摇。
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坚韧阳光,何况他看见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已很亲切。
后来宴会上顾川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就一直带着他,钟以墨忍不住吐槽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拗不过顾川也就由着他拉着自已到处应酬。
不得不承认,当顾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时候,他简直帅出了新高度。顾川与他人交谈时,那神态自若、侃侃而谈的模样仿佛天生就是为这个场景而生。
无论是面对多么棘手的问题,还是应对那些刁钻古怪的提问者,他都能够轻松自如地掌控局面,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复杂情况。
在整个交流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清晰的思路和敏锐的洞察力,每一个回答都恰到好处且极具说服力。
他的言辞简洁明了却又掷地有声,让人不禁为之折服。
而且,他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钟以墨觉得很安心,这种独特的气质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使得人们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在过程中也不乏有一些人想敬他酒,但是都被顾川拦下来了,能拦下来的拦,不能拦下来的顾川都替他喝了,所以顾川今天实打实喝了不少的酒。
其实钟以墨没有想让顾川为自已拦这么多酒,他又不是小孩,并且酒量又不是很差,喝一两杯酒没事的。
但是顾川说自已是病人,一滴酒都不能沾,于是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将他护在身后。
钟以墨的内心是欢喜的,他很喜欢这样的顾川,和无条件的偏爱,他再也不用患得患失,独自一人守着一个随时都可能破碎的梦。
寿宴结束之际,夜色已如浓稠的墨汁般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几颗寂寥的星星点缀着夜空。
此时的顾川,面容依旧沉静如水,丝毫不见酒醉后的失态与慌乱。
尽管他在宴席间推杯换盏,喝下了不少美酒,但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告诉众人,这些酒水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而一旁的钟以墨心中却暗自思忖,自已从未见过顾川喝醉酒时的样子,不知如此自制力超强的一个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是否会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呢?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钟以墨心底好奇的涟漪。
两人坐上轿车后,顾川便微微皱起眉头,用手轻轻地揉捏着眉心,似乎头部正遭受着疼痛的折磨。
或许是酒劲儿逐渐涌上头来,又或是车辆行驶途中的轻微摇晃和颠簸加剧了不适感,顾川只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也有些恍恍惚惚。
然而,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他依然能够勉强维持住清醒的状态。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家门口,钟以墨率先下车,然后转身等待顾川。
只见顾川步履略显迟钝,就在迈出车门的瞬间,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
眼疾手快的钟以墨连忙伸手扶住他,这一扶之下,钟以墨才惊觉此刻的顾川就连正常行走都显得有些艰难了。
顾川的身形本来就比钟以墨要高大一些,钟以墨废了一番力气才把顾川安顿在沙发上,他不知道现在顾川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还留有几分清醒。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一些醒酒汤,要不然明天起床肯定会头痛。”钟以墨见他不搭话,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去。
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有些燥热的手拉住,钟以墨回头看见顾川仰头看着他,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大狗狗,可怜巴巴的。
顾川喝醉了酒其实和平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眼神有些空洞,和他说话,他要思考很久才会慢慢地回答你。
钟以墨觉得顾川喝了酒之后变得更加执拗,更加沉默寡言。
他认定的东西就不能被改变,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不然的话就会一直缠着你。
已经在沙发上哄了这个人半个小时了,自已只不过是想去给他煮一碗醒酒喝,但是不知道顾川为什么就是不让自已离开,一定要贴着自已才行。
钟以墨居然荒唐的觉得顾川喝醉了酒之后呆呆傻傻的,要知道这四个字平常放在顾川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的。
钟以墨打算再劝劝顾川,总不能就这么睡在沙发上,好歹去洗漱一下。
这个时候顾川突然从衣服中把项链抽出来项链的底端坠着他们的戒指,戒指有些变形。
他没有想到这个项链居然挂着的是他们的戒指,顾川的戒指一直戴在手上。
那自已的戒指应该就是项链上这个了,他失忆了之后也没有再去找这个戒指,一直以为都放在柜子里。
可是自已一直很珍惜这个戒指,但是现在这个戒指怎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形变和损坏。
现在想来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是不会把戒指摘下来放起来的,那为什么自已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是浅意识的却一直在回避这个物件。
钟以墨来不及多想,顾川已经有了下一步动作,他把钟以墨拉过来,拿起他的手就要把戒指往他的手上套,但是这个戒指已经变形了,再也套戴不进钟以墨的手指了。
当戒指接触到钟以墨的手时,他的脑中闪过骇人的画面。
刹那间,狂风如怒龙般咆哮着席卷而来,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厚重的乌云铺天盖地,翻滚着、涌动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在这片混沌之中,钟以墨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顾川正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然而,此刻顾川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那般冷漠和疏离,没有丝毫的温度,宛如在凝视一个与自已毫不相干之人。
那道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寒冰之刃,直直地刺进了钟以墨的心脏深处,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开来,顺着血管迅速传遍全身,使得他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