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在村部掰扯的,吴永贵想要按下也不能了。
刘婶子这回找了好几个人一块,吴永贵也只能尽量和稀泥了。
但是刘婶子是个犟种,她行得端坐的正不怕事,就算吴永贵想要为难他们家,至少也得找个借口。
刘婶子不怕,她这辈子还没做过啥亏心事。
上一次已经给了吴永贵面子,这一次,他就是想袒护,也没辙。
唐芯玥下工的时候就看见村部还围着一堆人,一打听,顿时就乐了。
没想到,吴大河报应来得这么快,还有这意外收获。
“哎哎哎,唐知青,你来得正好,中午你也看见了,他们俩是不是在苞米地里要偷苞米?”
唐芯玥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刘婶子给瞧见了。
人群让开一条路,唐芯玥走进去,一脸无辜地说:
“刘婶子,我也不知道啊,我中午就是看见有人往这边来,还鬼鬼祟祟的,就跟来了。但是你们也知道,我身体素质没那么好,前些天又受了伤,跑了两步就不行了,这不正好刘婶子你们来了,我就给你们指了指方向。”
吴招娣气得咬牙切齿:“你放屁,分明就是你和我二哥在苞米地里约会,我和我哥啥时候偷苞米了?啥时候鬼鬼祟祟了?”
唐芯玥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说:
“吴招娣同志,你别乱说话啊,你这么污蔑人我可是要告你的。我问你,如果事实是你说的那样,刘婶子她们过来,你和吴大河跑什么呀?”
吴招娣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跑什么呀,她转头去瞪吴大河。
吴大河有苦说不出啊。
他当时一听刘婶子她们说来抓偷苞米的贼的,脑子一热就跑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
唐芯玥看向吴永贵:“队长,上次我被人污蔑的事还没有个结果呢,今天总不会又要给我扣帽子吧?”
吴永贵的脸都气绿了。
他也不傻,还能看不出俩倒霉孩子是被人算计了?
可是他俩说不明白,他一个局外人能代替他们吗?他身为队长能睁眼说瞎话吗?
“薄景州,中午薄景州也在,你们去找薄景州。”
吴招娣又开始让人去找薄景州。
刘婶子并不反对,但是唐芯玥出口阻止了。
“找薄景州也没用,他啥也不知道。中午他也只是路过。他今天负责的地就在那附近,中午大家伙回去休息,他没有,就在地里干活来着。是听见刘婶子你们往这边跑,他才过来的。刘婶子你们来的时候他也刚到,啥也没看见。后来你们追去了,薄景州就也走了。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根本不是这样的,唐芯玥你胡说八道。”
吴招娣大喊起来,可是刘婶子听她叫唤了一下午了,压根就不想听了。
“行了,要我说,吴招娣你也别再胡乱编排人家唐知青和薄景州了,这一下午了,你自已说说你都编出来多少个理由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吴队长,你给个说法吧。这粮食可都是村集体的,吴大河他总这么偷着吃算怎么回事?他侵占集体财产,这可是犯罪,都不是在咱们村里接受教育就能糊弄过去的。”
刘婶子的话,村民们都赞同,纷纷附和。
“就是,村里这么多人,要人人都去掰,咱的任务粮还能交上了不?本来交完粮剩下的就不多,今年我们家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的。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吴大河倒是吃的白白胖胖的。”
“也是啊,早知道我也让我家小子去掰两穗了。”
“你不怕蹲笆篱子啊?”
“嘿嘿,我就那么一说。”
……
村民们议论纷纷,吴永贵没法为自已儿子辩解,正为难,刘淑敏来了。
“他刘婶,你干啥就说人家大河和招娣偷苞米啊?他俩手里又没有,捉贼要捉赃你们懂不懂?”
刘婶子平日里就看不上刘淑敏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见她来了,也没服软。
两个人又开始吵起来。
唐芯玥见一时半会没个结果,吵来吵去也是个糊涂案,拉着一旁看热闹的张秀萍就先走了。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热闹,所有人都凑过去了。
这可比随便揪个村民或者知青去开大会有意思多了。
那可是队长家的宝贝疙瘩,也就刘婶子有这个胆子了。
张秀萍还有些意犹未尽,缠着唐芯玥问个不停。
“芯玥,吴大河真的偷苞米啦?”
唐芯玥摇摇头,“没有。”
“啊?那……那是吴招娣说的那样?”
“差不多吧。吴大河没安好心,那些人也确实是他们找过去的,但是目的是我。”
唐芯玥说得风轻云淡,张秀萍倒是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想通了气得脸都红了,说:
“他们吴家还真的是不要脸啊,吴大河说不定就是想要对你用强的,坏了你的名声让你不嫁也得嫁。”
说到这,张秀萍左右看了看,凑近唐芯玥低声说道:
“我听说,牛莉莉的事就是刘淑敏干的,她记恨牛莉莉当众说她收钱和粮票,这才整她的。牛莉莉好几天没回来了,听说是被刘淑敏给送走了,不知道送哪去改造了。”
“还有啊,咱们村不是有好几个知青都嫁给当地人了吗?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啊,你得小心点,别真的被他们给算计了。”
唐芯玥倒是不知这些事,除了张秀萍,应该也没人会跟她说这些话了。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张秀萍便也闭了嘴巴,不再提。
回知青大院路过薄景州家,唐芯玥瞧见薄景州家的院门开着,角落里一个军绿色裤子的身影不知在忙些什么。
想着中午的事和自已刚刚在村部胡诌的话,觉得自已应该去对薄景州道声谢,顺带再把她的瞎话跟薄景州通个气。
唐芯玥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张秀萍分开,就进了薄景州家的院子。
唐芯玥前脚迈进去,后脚就后悔了。
唐芯玥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对上两双鹰隼般的眼睛,一瞬间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感觉自已像个可怜的小白兔,被凶猛的豹子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