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再次陷入到了一种令人感到别扭的沉默中。
“那个……我……我想……我想……方便一下”阿寻原本就因为羞愤而蒙上粉色余韵的俏脸,此时又因为一桩有点难以启齿的事情而憋的通红。人有三急,她已经憋很久了。往日总是很有眼力见的少年,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这逼得她不得不主动开口。
盖聂原本错开对视的侧脸上有一瞬间的绷不住,他按住自已腰间的佩剑,立马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他今晚莫名的有点心慌,只能试图从自已熟悉的佩剑上找找曾经淡定从容的感觉。“我出去走走……那个……在床后面。”
“……谢谢!……那个……麻烦你照顾我这么久了,现在我勉强可以自已活动了,你先回自已房间休息吧!明日我们再一起离开。”这么大个人站在这个房间附近,她尿不出来。
盖聂走出房间随即关上了门,轻巧的几个跳跃便远离了这个让他有一点头昏脑胀的地方。今夜,他感觉有点晕乎乎的,明明没有喝酒。他想他可能是昨晚跳下深潭救人的时候,感染了风寒。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才能平复自已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
夜晚的风透过窗户缝隙,将室内的灯光吹得忽明忽暗,阿寻解决完自已的三急,便移步窗下,借着油灯的一点光亮打量着自已左胸处包扎的伤口。还好,不是很深,没有伤到心脏。他当时……懊恼自已在小师哥面前丢了面子的某人,余光瞥见了自已床头叠放着的一块沾了血迹的蓝色布料。走过去打开一看,那是小师哥的披风。
一瞬间,阿寻想通了关节。小师哥跳进深潭救人时,发现她未着一缕,便迅速将自已肩上的披风解下裹住了她的隐私。原本小师哥自已也跟着鬼谷子学过一些岐黄之术,虽不止于精通,但这种学武之人经常所受的皮肉之伤应该还是有办法处理的,但碍于男女有别,还是选择将她带到就近的市集上找了一家有女人的客栈,请人来处理。
好吧,还是被看过了。但好像,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沉浸在自已思绪中的阿寻,背后突然被窗外的两枚小石子打中,她两眼一黑,就那么干脆的倒下去了。中途她短暂的恢复过意识,察觉到她自已被扛在马背上在黑夜中疾驰。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但凭借着气息,大概也能猜到是那个死不认错的男人。
“二弟,这就是你非要跑回来带走的人?”
“大哥,这个女人得罪了我,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二弟呀,你到底还是年轻。女人到处都有。犯不着特地跑这一趟!”
“大哥误会了,她是我的仇人,不是大哥想得那样!”
被叫做大哥的人摇了摇头,说道“前些日山里又来了一批逃兵,据说是魏国的兵卒,不愿意打仗,跑到了这山沟沟里,到处跟人抢地盘。我们人少,跟他们那些当过兵的正面对抗不占优势。上次发生冲突,死了好几个弟兄。今天晚上我们是要转移阵地,你带着这个人,不是个累赘嘛!”
由于伤口在颠簸中已经开裂,持续的失血让她终于撑不住,两眼一闭,人又晕了过去。
她被粗暴的甩在了地上,一路的颠簸再加上撞上背后的岩石,她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疼痛让她迅速清醒。她感受到那些陌生人的气息开始离开,才偷偷的睁开了眼睛。那个男人把自已扛到了一个山洞里,暂时出去处理了一些什么事。
那个男人的力气比自已大,但论武功并不会比自已高到哪里去。只是她的对手不止那个男人一个。她现在受了伤,失血让她精力不济。她只有一个人,什么外在的辅助设备都没有。她这样快速的分析着,最终得出结论是自已现在确实处于绝对的弱势。她让自已专心控制着体内流窜的真气,思考着如何破局。
她的手脚已经恢复知觉,开始想办法利用室内的有利条件来挣脱束缚。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有棱角的岩石打算磨开困住自已的绳索,还差一点,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却已经靠近。她现在无法硬碰硬,只能暂缓计划,继续闭着眼睛,等待时机。
“还没醒吗?”男人走进来,朝她靠近,在男人的手马上要碰到她时,阿寻睁开了眼睛,像一只小鹿一样机警的盯着来人。
“原来,醒了。你不服输?”
阿寻看着在自已面前耀武扬威的某人,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多说无益,这个男人不会听的。
“怎么不说话?”男人蹲下来,像看着自已的猎物一样盯着面前的少女。少女无视他的表情让自已好像卯足了力气打出去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让他很不爽。
阿寻还是不说话,她不想浪费力气去做无意义的事。她现在很虚弱,力气要攒着点用。
男人再次伸出自已的手,想要触碰少女的皮肤,还是被少女想办法避开了。那种不爽的情绪更加严重。男人猛地向前抓住了少女的肩膀,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阿寻的眉头紧蹙,刚才男人的动作让她肩头努力修复的伤口裂开得更加严重,让她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因为疼痛带来的轻呼。
男人似乎被这种声音很好的取悦到了,他松开自已抓住少女的手,退开了些,欣赏着面前那个总是不听话的少女。那种仿佛一树洁白的梨花被暴雨猛烈摧残,哪怕有些狼狈却依旧不愿意坠落的眼神,正是最吸引男人的点,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我劝你尽早放了我。”阿寻盯着他的眼睛,之前水粉色的唇被咬得更显苍白,她极力的忍耐着,以男人想象不到的平静,一字一句的说道。
男人恶意满满的伸手按在了少女那已经被血染红的左肩伤口处,看那素白的布料上被鲜血一点一点向周边晕染,就像红梅一样一朵一朵的开满枝头。洁白的梨花是很吸引他,但是他现在很想将那些不愿意坠落的梨花狠狠的踩在自已脚下,踩进那污秽不堪的淤泥里。他的笑意随着阿寻的痛苦程度的加深而愈来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