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五点,夏千榭睁开双目,神识清醒的时候,昨夜的地方不见了煤球的踪影,他神识扫过洞府四周,才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煤球。
他捧起那团黑球,木灵力钻进煤球的肺腑,并没有发现病症。
夏千榭明显有些担心,但是医修的他根本探测不出煤球是否哪里不舒服,脉搏有力,灵气游动很是通畅。
他只能向煤球寻求答案:“煤球,你还好么?没有生病吧。”
煤球拿着翅膀遮住耳朵,这会儿见到夏千榭清醒过来,“叽”了一下,崩溃地跑到对方怀里,拿着头不断蹭着胸口,黑金色的翎羽都被蹭的东倒西歪,整只球的毛都凌乱着。
可怕。
好可怕。
有鬼啊。
夏千榭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于是只能又伸出食指,戳在煤球绒毛上,往里输入许多灵力。
煤球都快被喂的饱了。
他才缓慢将手停下。
“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一下吃的。”夏千榭静默了好一会儿,忽的揉搓了下煤球炸开的羽毛,安慰了一下。
煤球眼中含泪,无比依赖眼前的修士。
世界这么危险,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肯对它好。
夏千榭抬手拔下灵田里的一株灵草,喂到煤球的嘴边。煤球哀哀地张开喙嘴,小口吃下这根灵草。
过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虽然还是虚弱地下一刻就要死去了似的。
煤球喜极而泣,它寻找的饭票还是疼它的。
虽然昨晚的家伙实在是太恐怖,那种阴森的感觉扑面而来,煤球快要被吓死了。
“做噩梦了?”夏千榭试探着问道。
煤球“叽”了一声,扑到夏千的怀里。
一人一鸟很快趁着公鸡还未啼叫回去。
路上又是张春红将夏千榭送回去,张春红将小电驴停在校门口,一直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推着小电驴再次离开。
中途,那个校门口的门卫说了句:“大姐,你这每天起早贪黑送孩子回学校,干脆叫他住校吧。”
北城一中住校的人多。
但是张春红摇摇头,身躯佝偻着说:“不了不了。”
她着实是害怕事情重演,那次视频里的事情太过恐怖了,张春红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她的儿子在流着眼泪。
啤酒瓶砸的脑袋到处都是血,骨头碎了一地,张春红每每醒过来,泪水都糊了满脸,对什么事情都变得敏感起来。
到学校之后,煤球的整只球再次回到了原本萎靡不振的状况,不知是在路上又脑补了什么。
孟星雨见夏千榭再次将昨天的毛团给带回来了,随身携带的样子很是重视,他心中也有了些许澄明。
夏千榭将煤球放在了口袋里,今天早上的两门考完,他就将煤球拿出来捧在手心中,期间,煤球一直很听话。
“它今天怎么那么萎靡?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孟星雨凑过来看着手掌心里的毛球,他从学校的竹林子里抓来一只肥嫩的白色大虫子。
“我也不知道。”夏千榭闷声说。
虫子蠕动在手心之中,孟星雨挑起虫子的腹部,肥虫就卷在他的指节上,像是一只指环。
“来,哥哥给你东西吃。”孟星雨微笑着,为表达亲昵,凑到夏千榭身边,直接将虫子喂给煤球。
孟星雨抓完虫子的手还没有洗,大虫子很黏很黏,肥胖的虫子忽的出现在煤球眼前,原本呆滞着一双黑豆子眼的煤球一瞬间汗毛竖立。
“叽——”
恍若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
“嘶——”孟星雨连忙将虫子放到桌子上,捂住了耳朵。
这小乌鸦,竟然这么胆小?!
它居然连虫子都怕!
夏千榭慌忙抱着煤球,拍打着煤球的背部,像是在安慰婴孩一样:“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他略带歉意地看向孟星雨:“煤球它很怕虫子的,昨天大姨给它吃虫子饲料,它也不吃。”
煤球受了刺激,更加萎靡不振了。
孟星雨嫌弃地看了煤球一眼:“它胆子真的好小。”
完全配不上他的小同桌嘛!
夏千榭无奈地看着手心里的煤球,他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堂堂金乌的后裔,会害怕虫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认为,天地灵力衰竭,就连妖族也是凋敝到这个地步了,要不是昨天他找到煤球,煤球就得饿死在了草丛里,无人问津。
哦,还有可能被在校园各处闲逛的老胡发现,做成标本。
那样子,就会成为整个妖界的笑柄了。
夏千榭一想起那种可能性,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现在发觉,原来老胡才是这个学校最恐怖的存在。
老胡——一种什么尸体都可以给你找过来做成标本的狠人。
此时,老胡正坐在生物实验室之中,打了个喷嚏。他此刻正看着手中捡到的一块骨头,对着紫外灯细细探究。
体委昨晚剃了一个寸头,精神的很。他在窗台边上给盆景浇水,忽的探头过来,瞅着夏千榭桌上的小鸡仔。
“挖去,夏千榭你哪里买的?”体委诧异唤了一声。
夏千榭还没有开口,孟星雨就说:“人家搁草丛里捡的,你拿钱也买不到。”
“那孟哥你也买不到喽?”体委笑嘻嘻走了,贱得很。
孟星雨也不气,看着一步一个脚印要往夏千榭怀里凑撒娇寻求安全感的煤球儿,第一次觉得这鸟怎么也会那么贱。
眼看着夏千榭专心致志对着大屏幕上边的答案,煤球又从下巴下往胸口钻,一直钻一直钻,钻到了腹部,圆滚滚的一团到处游动。
夏千榭浑然未觉煤球的动作,他现在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答案之上。
煤球还打算往下。
孟星雨实在受不了,一只手伸进去,掐着煤球的后颈把它捉出来:“你这鸟有没有脸,吃谁豆腐呢?”
夏千榭诧异地看了眼被捉出来的煤球。
这可冤枉了煤球,煤球只是想要寻求安全感,昨天的事情把它吓了一大跳,恨不得往最里头拱。
“孟星雨,它只是太害怕了,煤球胆子就是小。”夏千榭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摸清楚了煤球的脾气。
“它可能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他毫不在意地说。
刘秀秀这时候问了句:“鸟竟然也会做噩梦?”
“当然,它很聪明的。”夏千榭夸奖了一句煤球。
孟星雨酸了一句:“聪明到往人裤腰钻?”
夏千榭抿嘴没法回话了。
煤球眼神死掉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刚刚班长发的动态?”刘秀秀忽的问。
“她现在精神状态似乎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