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雨觉得自已简直就是昏了头,他脱下刚刚换上的睡衣,换上了厚厚的棉服。
上千块的丝绸睡衣说丢就丢,他火速地到门前穿上棉鞋,戴上围巾。
冬夜很冷很冷,孟星雨查了天气预报,快要接近于零度,别墅的水管上都滴着晶莹的冰棱,像是尖锐的刺一样。
管家刚巧在厨房之中监督佣人洗碗,推开门就看见少爷出了别墅。
老管家忙不迭地追上去。
“少爷,少爷!!”
孟星雨停下来,脸上着急地很,催促着管家迅速从车库里把车给开出来。
“少爷,哪辆车?”
孟星雨根本没有这个闲心:“不管哪辆随便就好。”
他支使着老管家把车开往夏千榭家。
长平县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古街搭配着霓虹灯,五彩斑斓灯光在眼前一跃而过。
孟星雨心中焦急。
他鼻尖呼出的热气扑打在轿车的玻璃上,雪白的水汽凝结在玻璃上。
夏千榭,你现在到底知道你在做多危险的事情吗?
“听好了,夏千榭,现在你给我不要乱碰手机,就这么一直和我保持联络,不可以打给任何人。”
孟星雨一边和夏千榭通话,一边打开导航,看着自已现在的位置离夏千榭家越来越近。
酒后吐真言,也幸亏他打电话的对象是他。要是旁人,夏千榭指不定就暴露了。
“嗯,好。我听你的。”
传过来的声音无比虚弱沙哑。
“管家,能不能开快点?”他再催促了声。
管家朝前看去,说:“好嘞,少爷。”
二十多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夏家的小土楼前边,夏千榭的大姨还在门口和人唠嗑,忽的撞见了这辆特殊机型的轿车。
大姨眼睛一亮:“喔——”
好贵的车。
孟星雨一下车,就急忙跑过去敲门,夏千榭家的门还没有锁,一楼的窗户透着光,能听见张春红脚踩缝纫机的声音。
张春红打开门,只见外边进来了一个和夏千榭差不多大小的男生。
张春红:“你是——”
孟星雨朝张春红鞠躬,客客气气地说:“伯母好,我是夏千榭的同桌,他课本落在这里了,我来帮他送回来。”
“夏千榭,我就上楼找你,你不要乱动!”
孟星雨急急忙忙冲上楼,他很快锁定了夏千榭住着的小卧室,酒香都从门缝之中混杂着冷气飘出。
推开门之后。
夏千榭正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听见有人进来,他眼中满是水雾。
孟星雨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按下了红色按钮关闭通话,他转头看向夏千榭:“我说你现在还清醒不清醒。”
“魔尊——”
这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夏千榭抬起手,就是要召唤出飞羽。
可是一回生二回熟,孟星雨可不会这么任凭他这么做。
“你清醒一点,我是孟星雨,不是魔尊!”
“魔,魔尊。”
夏千榭收了飞羽,固执地拉住孟星雨的袖口,他眼睛直直对着孟星雨的双目。
“不,你就是魔尊。”
孟星雨感受到眼前一阵眩晕,他望着夏千榭此时浑身被酒气缠绕,面露绯红的样子。
魔尊,这下子真的要出来了。
孟星雨昏过去之前,苦涩地想着。
再度睁开双眼的【孟星雨】,已然没有了高中生清澈愚蠢的眼神,他目光缱绻地扫向夏千榭,等到撞见对方脸上的红晕,面颊一红。
【孟星雨】捧住夏千榭的面庞,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此时正狼狈跪坐在地上,端着酒盏的夏千榭。
夏千榭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吻,轻轻吻在他的面颊上。
夏千榭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魔尊,逐渐将沾着些许薄酒的舌尖伸出,魔尊垂眸含住他的舌尖,水声混合着迷离的喘气声,响在狭小的卧室之中。
他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
夏千榭推开他,大声喘着气,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魔尊......”
夏千榭蜷缩着自已的身子,他口中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号。
这个带给修真界痛苦,带给修真界血雨腥风的名号。
好可怜。
向来顺风顺水的人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亲友离散的苦?
魔尊心疼地不行,将他抱起,搂到自已的怀里。
两人坐在地板上,依靠着床角。
魔尊伸手锁住了卧室的门。
“乖,不哭。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好不好。”
“仙长,是我的错,你要打打我,怪我没有好好和你说,怪我先欺侮了你。”
“你把飞羽拿出来,捅我几刀也可以。”
魔尊将孟星雨身上厚厚的棉服拉开拉链,把穿着单薄小象睡衣的夏千榭整个人包裹进自已的怀里,嘴角弯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夏千榭感到身体外边的寒冷逐渐被驱散。
他垂着眼趴在魔尊的怀里。
良久,嘟囔了句。
“不能捅你。”
“这个不是你的身体,是孟星雨的。”
“是我同桌的。”
魔尊微笑着的面庞迅速僵硬起来,他紧紧捏着夏千榭的肩膀,此时的少年早就醉的不成样子。
“我疼。”夏千榭皱眉道。
魔尊缓慢松开他的肩膀。
魔尊恶狠狠地嚼着“孟星雨”三字,仿佛要把这人给扔进粉碎机里挫骨扬灰。
孟星雨算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困住他灵魂的东西,区区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劣等品。
也敢和他来争?!
魔尊全然没有他也叫做孟星雨,他现在还住在孟星雨身体之内,是个卑劣的寄居蟹的羞愧。
他才是魔尊,他才是真真切切爱着仙长的正版孟星雨,和那个蠢货那个叛徒根本不一样。
那个蠢货根本就没有资格,占着这么一张皮囊和他争。
魔尊心想,等他在躯壳之中待满一段时间,等到神魂恢复修为重塑,必要孟星雨魂飞魄散死无葬尸之地。
但是现在,他眼神一变,狠厉荡然无存,魔尊温柔地抱住仙长,咬着他的耳垂。
“仙长,我才是喜欢你的。我和旁的三心二意的魔族都不一样。”
“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绝无二心。”
“你应该看着我才对。”
夏千榭浑身上下都爬满了酒气,话语模糊不清地传到他的耳中。
夏千榭待在孟星雨的怀里,他困惑地眨眨眼睛,眼皮沉重地下坠,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