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尽管唇枪舌剑交锋了一路,到了紫宸殿外,两人又都表现的十分和善。
康总管在外面等着容妃来,上前迎上去才发现她身边又多了一个安平公主。
康总管分别给二人请安行礼,问道,“公主殿下怎么没先跟老奴说一声。”
“康公公,父皇不方便见安平吗?”
“这……陛下不知道您来请安,所以午膳只传了月妃娘娘,公主殿下,不妨容老奴进去禀报陛下。”
“那就劳烦康总管了。”萧舒婳点点头。
康总管正要往里走,紫宸殿的门开了,皇上从里面出来了,“爱妃怎的在门口不进来,让朕好等。”
北堂月瞥了一眼萧舒婳,两人一起跪下行礼。
皇上看见了萧舒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摆出了一副严父的架子,“安平也来了啊……都起来吧。”
起身后北堂月款款走向皇上身边。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了一会,待到她走到了皇上身后,皇上才想起那边还站着自家公主。
“安平有几日没来宫里,可用过午膳了?”
“回父皇,安平在淑贵妃宫里已经用过午膳了,父皇这个时辰才传午膳,定是忙于朝政,安平惦记父皇身体。”
北堂月在皇帝身侧,浅笑道,“皇上身体强健,才这么一会,饿不坏的。”
皇上黑着脸,伸手扯了一下北堂月的手臂,“孩子面前你瞎说什么呢。”
北堂月娇嗔地捶了一下拉着她的皇上,“皇上,您可弄疼臣妾了。”
听北堂月夹着嗓子说话,萧舒婳牙根都酸。她一向威严的父皇居然就爱听这种死动静。
皇上小声安抚她,“朕又不是故意的。”
萧舒婳简直没眼看两人的打情骂俏。“父皇,安平只是来给您请安的,就不打扰您与月妃娘娘用午膳了。”
“那下次,安平再来父皇这,朕让御膳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皇上点点头,“康福生,淮南总府献上来的布给公主也拿上两匹,颜色要新鲜的,安平回去也多做几件衣裳。”
“多谢父皇,那安平告退了。”这个气氛萧舒婳感觉自已再多待一瞬,都要把中午的吃食吐出来。
萧舒婳往外走,皇上搂着北堂月往紫宸殿内走,两人说说笑笑,倒是显得她多余了。
萧舒婳回想着北堂月临走前,小声在她身边说的话,“小公主,你的答案不对。”
再结合起皇上今日见到自已的态度,此时才心中了然。
根据薛昭给的线索,传谣之人在宫内,还与千丘国有关,她自然而然就觉得是北堂月所为。
可皇上看上去并不知道自已离京的事。北堂月若是为了给北堂武做掩护,必定是要让皇上知晓谣言的内容。
况且连淑贵妃都知晓的谣言,与北堂月相处时间最长的皇上没理由不清楚。
那么就说明传出谣言的人,并不是北堂月。
所以在刚刚路上对峙中,北堂月才显得那么有底气。
可如此一来,还能有谁呢。
萧舒婳怎么她最大的对家给忘了,东宫!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昭会知晓个清楚。
她先前还想着,就算北堂武看似站队了萧铭轩,也不代表北堂月的立场。薛昭一个外臣,如何能知晓北堂月在宫里使了什么手段。
就现在皇上与北堂月这个浓情蜜意的样子,她刚才若真是当面告状,皇上定是要对北堂月多加偏袒。她还没有实质性能指向北堂月的证据,若是真闹开了,北堂月未必就会吃亏。
被北堂月这么一激,萧舒婳反倒是没有跟皇上说出来。她搞不懂北堂月是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了。
北堂月是个聪明人,若是在对立面,她的聪慧就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只是北堂武做的破烂事,萧舒婳如何能不计较到北堂月的头上。况且北堂月也不是要与萧舒婳交好的态度。
那是一种同类相斥的感觉。
同为公主,萧舒婳光明灿烂的人生,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就足以让北堂月嫉妒。
从低处摸爬滚打才上位的人,总是带有一些刻薄。萧舒婳把北堂月的恶意归结成这个。
现在找到了新的答案,萧舒婳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萧铭远现在的软肋太明显,让萧舒婳不采取行动都难。
萧舒婳到了莘嫔宫里。看望萧铭简并不是一等重要的事,她是要来拿回她当时为了哄萧铭简而送给他的糖。
她还带上了北堂武当时送给她的一些小首饰。她都打算送到太医局,让邵登仔细研究一遍。这可都算北堂武留下来的痕迹。
伺候萧铭简的宫人说,虽然见过那个装着糖的小匣子,只是萧铭简实在过于喜爱,天天都带在身上。时不时都要拿出来看一看。
莘嫔明令禁止他一天吃太多糖,最多一天只能拿出来一颗吃。萧铭简也确实乖乖遵守了许多天。
萧铭简年纪不大,功课上也不出色,皇上没寄予太多的希望,所以只安排了上半天讲学,午后大多是萧铭简的睡觉时间。
萧铭简没那么好动,宫里也没有适合的玩伴,他大多午休一睡便是一下午,在用晚膳前能出去跟陪着的太监玩一会,跑两圈。
能听见萧舒婳来看他,萧铭简就算是睡着了,都能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要跟萧舒婳说说话。
此时萧铭简却不在莘嫔宫里,说是下午太子无事,萧铭简被接到了东宫,萧铭远要给他辅导功课。
所以现在萧铭远在东宫,萧铭简在东宫,糖也在东宫。
上好的机会,萧铭远居然不去南边的别苑找诡英,而是在东宫指导萧铭简的功课。
她虽然没关心过萧铭简的功课成绩,若是让她来指导,她肯定是十分拒绝的。
更何况诡英有孕,萧铭远都不急的?
翠萄问道,“殿下,那我们现在要去东宫找七皇子吗?”
“不去了。”萧舒婳回道,“先给邵太医送些雪花酿,至于其他的东西,再等下次的机会。”
她给伺候萧铭简的宫人留了话,也不是什么重要,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辗转几个人,送到邵登那里就行了。
萧舒婳心想,可不是姐姐不来看你,她才不往东宫跑,一窝烦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