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怔愣的了一下，眼神呆呆的看着祁玉的动作。随后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是他一次忘了他是鬼，一只可以触碰到她让她感觉寒冷的鬼。
“对不起，我忘了人鬼殊途。忘了我是鬼，身上的鬼气对人来说冷若寒冰。”司清语气低迷带着歉疚开口道歉。
嗯？听见司清的话，祁玉对着手指哈气的动作都顿住了，带着诧异和怀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司清。
他还是一只有礼貌的鬼？
心里有两只小人在打架。
A说：他虽然是鬼，但是跟他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伤害过你吗？
B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好像确实没伤害过。电视剧和小说里也有写过，借尸还魂，万一他想趁我病要我命，上我的身？
A继续说：你仔细回想一下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用你二十多年的识人经验，遵从且问问自已的内心，你认为他是坏人吗？
B再次似懂非懂的摇摇头：看上去确实不像坏人。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他还不是人。
A无奈对着空气一顿猛捶，再一次放下耐心：你跟他相处开心吗？朋友是不分物种的，开心的话又何必介意双方的身份。再一次问问自已的内心，他伤害过你吗？骗过你吗？
B网络表情包里骑摩托车的小人那样疯狂的点头：他之前的相处都是骗人的，嘴里没一句实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鬼的嘴更不可信。
A小人又一次开始暴走，不停的跺脚，蹦起来，好像这样就能踩破脚下的空气罩子。这样做了好久，长舒一口气才终于冷静下来。
脸上露出专业假笑：做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心，从心底里找到自已最真实的想法，这样才不会后悔哟！
B摸摸自已的下巴，大脑飞速转动：从心，怂，害怕。人当然是怕鬼的，他现在没伤害我是因为我此时阳气很足，还不虚弱。等我阳气不足，他就可以鬼上身，趁机霸占我的身体。
B这样想着，想法越来越坚定，A无法直接躺在地上摆烂，然后身体慢慢变得朦胧模糊变成一团雾气消散了。
祁玉的思绪慢慢回笼，望向司清的眼睛眼神也一点点聚焦，瞳孔慢慢紧缩。
她一步步后退绕过茶几，司清看着她的动作，看到了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惊恐和害怕。
所以刚刚短暂的相处，像一场短暂美梦，让他一度以为她不介意她是鬼，她已经不害怕他了。
司清眼里原有的光晕随着祁玉后退的动作和脸上紧绷害怕的表情一点点暗淡下来。
在祁玉快要退到门口的玄关处的时候，司清先一步抵在了门边。
“现在是半夜，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安全。就算报警，警察也看不见我，现在是讲科学的社会，你说你见到鬼。人们也大概率不信，只觉得你魔怔了，产生了幻觉。”
“所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可以吗？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司清的眼神里透着恳求，他真的很怕祁玉因为害怕她是鬼，为了避开他就这样大晚上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了。
“我不信你…”祁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你嘴里没一句实话，除非你发誓…”
司清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我司清司无浊，在这里指天发誓，慰告四方神灵。绝不会伤害祁玉，有违此誓将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誓言可以吗？今天晚上就留在家里，可以吗？”
祁玉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司清无奈，只得语气轻柔的问着：“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才听见祁玉很小声的回答：“你在我家我害怕，我不敢跟鬼共处一室。”
“好，那我站远一点，你开门放我出去可以吗？”
过了好一会儿，祁玉都还没去开门，而是站在原地没动，他不解的看着她
只见祁玉着急的眼眶里溢出了眼泪：“我也想去看门，刚刚好像用掉了我全部的勇气。我现在害怕的没有力气，动不了了。”
司清像哄小孩子一般开口，语气透着极致的温柔。以前嘻嘻哈哈跟祁玉相处的他像是判若两鬼。
“那你先闭上眼睛，可以吗？”
“闭眼睛干嘛？”祁玉声音里带着哭腔，声音有些沙哑。
司清看着她这个样子，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是温柔耐心的开口解释：“我这样直接出去，你看到了大概率会害怕！”
祁玉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司清停在门口，再一次回过头看了一眼祁玉。
她跟她的地方好像越来越少了，就好像每一次转世，她的痕迹就少了一分。
司清收回视线，转身直接屏气凝神穿过门走到了门外。而后背靠着墙壁蹲坐下来，整个鬼透着无力和心酸的感觉。
屋内祁玉隐隐的感觉到空气中那股莫名的寒意不见了，内心里猜测着司清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祁玉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屋内的样子，没有发现司清的踪迹。这才慢慢的挪动步子整个人直接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
胸口大幅度起伏，祁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没有开门的声音，司清就出去了，事实在逼迫她不得不打破她无神论的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