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海》是宋心雨在和海辉音乐的谢军翔面谈之后写的。
吉他线完全是按照陆凛的风格写的,她给自已造了一个乌托邦。
陆凛的吉他还在身边弹奏,她变得很飘,浮着,快要浮上云端,又缓下来,沉溺在面前的浩渺里。
一望无际的大海招引着她。
她看见蓝色的浪涛,白色的浮沫,金色的波光,起伏的海面。
翻涌的浪花问她是不是也对这样一片壮阔的海着迷。
被召唤,被引诱,你也是这样爱上陆凛的对吧?
那我原谅你,放过你,我不要和你一样,变成遭人指指点点的,不被接纳的人。
“以一抹波光的夺目璀璨。”
“去相信海风轻轻一拂的诺言。”
“那如绚烂烟火般的美好。”
“却无法在浪涛的夜里长久闪耀。”
“就像航船留下的尾迹。”
“就像是漂浮在海面的泡沫。”
“它沉溺在那段随时光流逝的深情里。”
是谁划开苍穹,把星辰洒入其中?这如梦如幻的景和大海的低吟,她被这种感觉困住,沉溺,出不去了,她不想醒。
所以最后她又重新改了旋律,吉他的存在若有似无,只是轻轻合着贝斯的低吟。
宋心雨记得陆凛吻她的那个夜晚,他抱住她。
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脸只能依着陆凛的脖颈,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桌上的小摆件上。
“陆凛。”
他很好闻,像山间的清泉,凉丝丝的。
他轻轻在她的脸颊上亲。 她没有躲开,只是身子僵硬。他轻轻笑了,那笑声很轻很柔,在她耳畔回荡。他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从未有过的感觉,另一个人柔软的身躯,宽阔又很温暖的肩膀,轻轻触碰的手指和带着温度的唇。
她该怎么回应呢?该说些什么?该害羞地低下头还是该大胆地回应?这是可以依靠的港湾吗?能安心躲在里面吗?
她想说好呀,在这样的氛围里,只能说好,她根本没办法拒绝这份美好。
他平日里的冷峻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那冷峻竟消失地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汪柔情。
“喜欢。”宋心雨眼神有些飘忽,“我也喜欢你。”
“哪种喜欢呢?”陆凛皱了皱眉,他听不得宋心雨这含含糊糊的语气,忍不住追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是喜欢舞台上的聚光灯的那种喜欢?喜欢台下粉丝尖叫的喜欢?喜欢唱歌的那种喜欢?”
宋心雨缓缓摇头,“我没想过,我也不太明白,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喜欢。”
“哦。”陆凛微微点头,“你这是在逗我玩呢?”
“没有!”宋心雨一下子急了,“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特别开心又特别有激情,我喜欢你的吉他,喜欢你在舞台的狂妄,一直都很喜欢,想和你一起做音乐。”
“喜欢……”宋心雨的语气带着些许迷茫,“我是真的喜欢你,陆凛你能明白吗?我想和你一起在无人的排练室里,只有彼此的音乐和心跳声,想和你一起熬夜写歌,想在你solo时给你最热烈的呼应的那种喜欢。和你一起做没做过的音乐风格,你弹吉他的手法我也想学会。”
陆凛轻轻笑了,他松开她,轻轻捏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已:“我说的喜欢,是要亲你,脱你的衣服,和你做的喜欢。”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不是什么好人,是你没看清我,还是我误解了你对我的感觉呢?”
宋心雨被陆凛的眼神看得有些恍惚,她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脸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喜欢是什么呢?歌迷说我喜欢你,台下热情的粉丝说我喜欢你,一起合作过的音乐人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句话好平常。
因为恰好你能带给我音乐上的灵感,让我在舞台上更自信,所以我喜欢你,这好像是件挺简单的事儿,简单得有点随意?
那种喜欢可能会随着乐队的发展情况而改变,会在遇到音乐理念不合时出现波折,但我对你不是这样的,是更深刻的,更独一无二的。
宋心雨迎上他的目光,她不能输,哪怕此刻心里如小鹿乱撞,脸颊也烫得厉害,可她就是不肯在这目光对峙中先低下头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你要是觉得我只是那种会被你几句荤话就吓得退缩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关于喜欢的话题戛然而止。
陆凛换了个话题,却仍然握着宋心雨的手,“要不要出去走走?好像要下雨了。”
“好呀。”宋心雨松开他去拿门边挂着的雨伞。
等拿好雨伞出来,雨已经噼里啪啦地下起来了,陆凛撑起伞,走到门口等宋心雨。这雨就像宋心雨,细密绵柔却又带着丝丝撩拨,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陆凛伸出手,接住雨滴。
雨滴在他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滑落下去。宋心雨快步走到他身边,没有谁先出声,他们就这么一同走进了雨中。
街边有一条幽静的小道,两旁是斑驳的旧墙,平日里他们偶尔会来散步。面前是被雨水笼罩得有些朦胧的街景,身后是渐远的工作室,他们置身于一个只属于彼此的小小天地,聊什么都能擦出灵感的火花。
雨水还没积成大片的水洼,陆凛毫不在意地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悸动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陆凛莫名地心里一揪,像是有什么情绪要挣脱束缚。陆凛微微抬起头,雨滴打在脸上,冷热碰撞,他的脸渐渐泛起了红潮。
“你上次是不是问我关于《晴空》的编曲。”陆凛提醒她,“就是在排练室那次。”
宋心雨自已说过的好些话要是不太重要,通常过后就忘记,那首歌编曲的事儿估计也就是当时闲聊顺嘴提了一下。
“我问了?”宋心雨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