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过年的美好气氛还残留在翼山的每一处角落时,吴归云便打算上路了。
师父师娘来给他收拾行李,放了两件长衫,一套棉服,还有几套贴身衣物。
师父来替吴归云打包行李,却是眉头紧皱,如临大敌,眼前的包裹无论如何都收不下这许多衣服。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对呀,怎么拿出来的时候放得下,放回去就不成了。”
只见师娘把他赶到一边,把衣物都打开重叠一遍正好塞了个满满登登。
师父和吴归云心里都暗叹;“空间法则”。
师娘交给吴归云一把折扇,折扇打开一面是水墨画一面空白,持扇者可以挑选哪一面对人(这不废话吗)。红木扇骨上用某种深红色颜料画了一道天罡咒,正常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最后师父给吴二一枚翼山弟子令牌,这令牌自然是内门弟子才有,乃朝廷特意送来证明身份之物。掌门一开始并不想要,原话道;“什么时候轮到朝廷来给我发证书了。”
后来发现下山办事总是麻烦异常,天天又要考虑银子的问题又要应付官府,这才大呼真香。
一行三人走出屋子,只见步惊天蹲在台阶上两眼通红。站起来把怀里的兔子交给吴归云抽泣着说;“流氓,把这只兔子给你在路上陪你吧。”
一时间吴归云也分不清师姐哭是舍不得兔子还是舍不得自已。
吴归云挠头心说;我只去几个月呀。
吴归云心中虽然感动,但还是把兔子还给师姐道:“我在路上照顾不好它,还是你留着吧。”
吴归云又走没几步就听得步惊天在身后大喊;“回来的时候给我多带几只,还有我要一只黑的。”
师父闻言问道;“你要搞养殖吗?”
步惊天委屈道;“可是它没有朋友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在说兔子还是自已。
吴归云身体一沉,鼻子一酸,心里的世界布上一层阴云下起细雨。半空的鹔鹒纷纷回巢避雨,蜴蜫从土中探出头来扭动身体,蓊茅被浇的纷纷垂下头。狊这种小兽在枝头不安的来回攒动跳跃。禾麏在溪边悠闲的漫步,鲵鲔纷纷跑到水面来透气。
吴归云惊叹于刚才突如其来的臆想场景,心道;原来这内心世界是有天气的。
随后就是蒙头赶路。
吴归云现在还不能用轻功赶路,现在他的化虚风仅能把自已送出两丈远,还得再跌一跤。
一个月后
这回吴归云资金充裕,路上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日吴归云回到自已的村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只觉得恍如隔世,一种奇怪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心头。
离家越近吴归云的心头便越发紧绷。
终于吴归云走到家门口,只看到门口薄薄的一层冰上面一个脚印都没有,吴归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把心里堵死了。
推门进屋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一些生活用品都已经不在,原本就寒酸的家里仿佛从来没人居住过一样。
吴归云心里大惊,跑到邻居家中一看,与自已家的情况大差不差。
最后在村里各家各户的转了一圈后吴归云才稍稍安心一些。
家家都没人,这样看起来父母起码不是遇了什么不测。
这时吴归云又想起来那名宛如花果山老猴的乞丐,还有胖子常去的手气来。
想到乞丐吴归云就马上动身,进到县城。只可惜对那名乞丐的特征描述基本没有,而且今年据说是附近遭灾,石头县里的流民乞丐太多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
吴归云无奈只能进“手气来”看看能不能碰到在城里置了宅的胖子。
一进手气来,吴归云就马上被嘈杂的人声和浓重的烟味所笼罩。
吴归云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找到胖子的人影,只能是先找一处相对清净处坐下,想着找个人上去打听打听。
一位手气来侍女看他也不赌钱,便上前问他要不要去“雅间落座”吴归云赶忙丢下几枚铜板道;“我在等人。”
侍女看吴归云也不是一个稀罕钱的主,便挤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问道;“公子不如跟奴家说说是什么人呐。”说完话侍女手也不老实,放在吴归云的胸口,尽一切努力加大吴归云找她消费的可能。
吴归云喉头发紧,心脏乱跳,但心里生出几分抵触。于是面上不动声色,抽出来胳膊,往远挪了挪屁股。随后吴归云咽了一口唾沫道;“一个胖子,姓霍,以前应该经常来。”
侍女听闻马上跳了起来说道;“他呀,*,生孩子没**,**不结账的主。我看你他娘的也不是个好鸟。”
旁边的客人闻言纷纷拍手叫好“再骂两句”“太对了”。
吴归云也不理会她说什么,直接再从袖子里甩出两粒银子到地上问道;“他人呢?”
侍女见状,脸色一变,对吴归云一笑,马上跪在地下捡钱。周围人大笑着起哄,“啊,真会玩”“少年豪杰,深藏不露”“再扔一点”“用脚勾她的下巴”。
吴归云汗颜,看来这帮人是赌的少看的多,真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
侍女捡起银子站起身,又挤到吴归云身边道,赌气似地对吴归云使出一个猴子偷桃,娇声娇气道;“他呀,有段时间没见了。刚才奴家略有失态,公子千万不要生气嘛。”
接着说“主要是姐妹们都被他欺负狠了,这肥猪来的时候草十次*,结七回账。”
吴归云汗颜。
旁边的人又激动了“太坏了”“我就不一样,我结八回账”“你就对我们没有感情吗?”。
吴归云就问道;“你知道胖子去哪了吗?还有旁边的乱石村,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侍女也难得正经一点说道;“今年石头县遭了灾,县里有支援没受多大波及,好几个村子里人都跑了。胖子人也是那时候走的,听人说带了一票人又换了个地方干起买卖了......你别看我,我不知道在哪。”
吴归云闻言站起来正准备走,侍女忙站起来抱住吴归云的胳膊说道;“奴家从小家境贫寒,父母为了保住弟弟,把奴家卖到此处。奴家自幼就被风尘所染。今日一见公子坐怀不乱,奴家才知何谓动情,公子可否给奴家赎身,奴家愿意给公子做小。”
未经世事的吴归云看她可怜又给她两粒银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归云终于出了手气来,感觉自已到了另一个世界。
让吴归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听女子的意思接客挣钱是拿到自已手上也有不少,为什么就攒不出来赎身钱。
至于父母,吴归云现在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他有点不敢去找了,主要是害怕真的听到什么坏消息,心里安慰自已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父母在霍氏父子手下,生活可能还过得去。
二是吴归云深思熟虑之后感觉这里的世界才是属于父母的,翼山临时弟子都是年轻人,恐怕父母上去也交不到什么朋友。吴归云也不想让父母住师父那里,总感觉哪里不对。父母这样的老实人恐怕在师父那里每天要恭恭敬敬,师父师娘怕是也不自在。
于是吴归云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大意到;现在自已已经在翼山定居了,每天生活非常稳定开心,可能在山上一呆就是几十年,未来一片大好。最后往信里塞了一张银票,面额是五十两的,算是吴归云身上最大的了。
最后吴归云向人打听了霍家父子的具体下落,得到确切证据了以后便把信寄了出去。
但心里总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