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观中,少年坐在桌前聆听仙人教诲。
“现在你们不能修炼,都怪这帮狗草的仙人们”
马半仙怀里搂着个年轻女弟子,正骂骂咧咧地侃侃而谈,也不知他有没有被狗......
而在十三岁就能结婚的封建社会里,这年轻的女弟子,自然是处在不好细说的年纪。
那年轻女弟子配合问道;“爹地,那仙人们是怎么让我们无法修炼的?”
马半仙捋一捋胡子,又咂咂嘴道;“啧啧啧,不是跟你说了,白天叫我师父,晚上才叫爹吗?”
随后马半仙就开始为弟子答疑解惑;“你没听过吃人的妖怪吗?你现在能见到?”
年轻女弟子摇摇头;“没见过。”
马半仙又问;“吸人精魄的女鬼,你见过吗?”
女弟子摇摇头;“没见过。”
马半仙又问;“显灵的神仙,你见过?”
女弟子摇摇头;“没见过。”
马半仙大叫一声,拍桌子道;“操,这就叫什么?这就叫他妈的焚书坑儒。神鬼之事,一真俱真,一假俱假,怎么可能只有白胡子老道,没有神神鬼鬼的。”
“现在,现在留给我们的就一条路!”马半仙说道。
女弟子赶忙接话;“什么?”
马半仙一笑;“来求我入道。”说罢他捋着自已稀稀拉拉的胡须,一脸得意。
女弟子也识趣;“那我求求你了。”
马半仙露出猥琐的笑容和残缺黑黄的龅牙;“今天半夜三更,来我房中,领取灵汁玉液,嘿嘿,助你飞升。”
这时对面的少年几声咳嗽打断两人。
马半仙一瞪眼;“你个小逼养的,你有问题?”
少年急忙点头;“我有咳病。”
说罢又是一阵俯身咳嗽。
马半仙不耐烦道;“着凉了,滚。”
少年忙道;“从小就咳嗽。”
马半仙不悦;“你小时候干啥去了?小时候不治,你现在才治,我看你就是刁难于我。”
少年慌忙之中,也憋不出别的话来狡辩,只得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马半仙又是啧的一声;“来来来,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只见半仙也不把脉,也不问诊。一翻白眼,口中便开始念念有词;“啊...呐莫骷器,呐莫骷器,呐莫骷器。”
随后半仙一拍桌子;“逮,你这是癔症,什么病痛,全是你幻想出来的,你回家引雷贯脑,雷阳驱病阴,马上能康复。”
少年挠挠头;“半仙我的牙也不舒服。”
半仙一撇嘴;“草,也是癔症。”
“半仙我老跑肚子。”
“草,也是癔症。”
“半仙,我......”
半仙一怒,拍桌严厉道;“草,都是癔症。听不懂吗?你身上就一个病,就是他妈的癔症。全是你幻想出来的。”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仙您看,我的钱能退一下吗?”
半仙露出阴险的笑容;“风灵,月影,送客。”
。。。。。。
夕阳西下
最终没要回钱的少年靠坐于一棵树下,手里拿着个馒头边啃边望着天边出神。
没吃两口,他突然捂嘴俯身,剧烈咳嗽起来,待到咳完,手中已是一滩血水。
没过多久,一灵活的胖子潜行至少年右侧,却拍拍少年左肩,待少年看向左边发现没人。胖子便得意地哈哈大笑;“吴二,你这样可不成,你爹我若是带把凶器可就把你送下去了。”(吴二这个名字用几章就换用道号了,这个名字上有伏笔也不好改。)
吴二看胖子这副架势,开口问道;“今天赢钱了?”
胖子把闻言“嗨”了一声,一甩袖子道;“我是好说歹说才留下的底裤。”
吴二现学现卖道;“我看你是得了癔症。”说罢他摇摇头;“你若是送钱有瘾,不如把钱送我,我还能记你个好。”
胖子一听,双眼一瞪,鼻子一抽,道;“你懂什么?这俗话说得好,十赌九输,九输!你明白吗?就是指输给我这种天命之子。”
胖子打了个饱嗝,见吴二不言语,便自顾自地眉飞色舞起来;“当初啊,就在这‘手气来’,有个人连赢了一天!直接叫一个吃不了兜着走。那人最后叫来三辆马车,这一辆马车装的是真金白银,一辆装的是古董玉器,最后一辆,装的是美女如云!”
吴二嗤之以鼻;“赌场编的故事,也就你这种人才信。”说着他又摇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胖子。
胖子自然也明白这其中门道,看吴二眼神鄙夷,顿觉脸上无光,便一拍手;“唉呀,你不懂,我清醒的很,你想想那里面都是什么人在玩,我每次带的钱不多,却是进去跟县公子打配合的。以后必能捞到些许方便,这才是真正的稳赚不赔。”
吴二只觉得好笑,却也难接话茬。只能是略带无语的摇摇头不再接话。
不多时,胖子他爹便赶车而来,车是拉货的马车,可谓是简陋至极。
说是马车,但在吴二看来这就是一个马拉板车,这不是说吴二眼光多高,只是事实如此。
马车停在两人眼前,吴二叫了一声“霍叔“,胖子哼唧一声;“来了。”两个人便坐上车。
吴二坐在板子上,把腿搭在外面。胖子则是以罗汉姿势卧倒在车上。
霍叔忙道“小心刺啊,你这孩子迟早被扎死。”
胖子还是哼哼唧唧地说:“现在没刺儿扎到我,我不动就没事了。”
霍叔摇头问道;”小二你的病看的怎么样了?”
吴二挠挠头;“不太好治。”
霍叔听闻清了清嗓子;“这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现在吃得苦中苦,以后自然成人上人啊。”
吴二只能点头称是,胖子则是直接问他爹:“你是不是跟县令吃饭去了,说的是人话吗?”
之后一路上胖子就跟他爸扯点有的没的,问谁家姑娘定亲没有,谁家饭店好吃。
就在这天空中的墨色越来越浓,马车即将行到城门口关卡处时。
霍叔眼看一排白牙从侧面飞来,本来轻松聊天的他吓出一个激灵,拉缰绳的手马上一紧,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嘿”地怪叫。
定睛一看,那来人是一乞丐,乞丐脸上黑的像下过煤窑,头发呈爆炸状。
在黑夜中只能看清一排牙齿,宛如漂浮,乞丐看起来精神有点问题,傻笑着直发癫。
乞丐拦下车,看到了吴二眼中冒光,嘴里嘟嘟囔囔着直接绕到后座,拉住吴二的腿。
乞丐嘴角的胡子上挂着白沫,面色癫狂,一边傻笑一边疯疯癫癫的乱叫;“啊,这,这,啊,你这是...你这是怨灵的完美聚合,你就是归一的实质,你就是行走的异象,你怎么可能还没死?”
胖子一旁骂道;“小小乞丐,还敢试图在我面前舞文弄墨,卖弄文采,可笑可笑。”
霍叔闻言道;“一天天不学好,人家用几个成语把你嫉妒成这样。“
吴二被乞丐一抓略显慌乱,一句话没听清,急忙说道;“大哥我真没钱,再过两年咱们没准就能一起讨饭了。“
乞丐却充耳不闻,直勾勾地盯着吴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南下寻仙山,药到病除也。”
胖子还在不断发表见解;“这乞丐语速这么快,中气十足,一看就是衣食无忧的假乞丐,装也不会装一下。要是我来当乞丐...”
霍叔明显不想过多纠缠,急抽两鞭,马车便急速行驶起来。
夜幕拉上,星光点点,风也借着夜色吹来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