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归云在离原城遭遇了一番苦恼,便逐渐发现,自已虽然道行尚浅,但是睡觉一事已经变得有些可有可无了。想来是经过灵气滋润了几个月,身体已经是不能同日而语。
等到了天光乍破,他便走出了院门,站在昨天老头的位置向下观望。
只见得那群山环绕之下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山谷里一座无底之山拔地而起,竟比他此刻所站之处还高。不,也不能叫无底之山,应该叫一座无山之峰。那无山之峰上亭台楼阁,白墙绿瓦,像是以白玉为底,以青色冰种名玉稍作点缀,宛如一座玉城。而那白墙之下,无根之水从那玉城底部的四周奔流直下,便成了一圈瀑布,像是遮挡住了山体。而那瀑布却不发出一点声响,只见那无根之水奔流直下,却又在某个低处全部汽化,再升腾而起。让人分不清是雾气还是仙气。而在顺着瀑布看向底部山谷,从那稀稀疏疏的雾气中能看到离自已较近的一些地面,那地面皆由灰色石板所拼接而成,距离虽远,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上面所含的巨大纹路,看样子是个阵法。
真不知道这灵山气派至此,当年的灵山论道丧生数千修士,那又是怎样的场面。
半晌,吴归云才算缓过神来,刚一扭头又看到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心跳霎时漏了半拍。
身旁的女子站的比他还靠前半分,山风吹来,少女的发丝根根飘扬,衣裙飞舞间更显出女子那盈盈一握的窈窕。
吴归云斟酌半晌,对女子说道;“早啊。”说完这句话,马上又嫌这两个字的语气中貌似多了半点激动又好像有一些沙哑。
荀雨像是被惊醒一样“啊?”了一声,便也回到;“早啊。”脸微微往吴归云这边扭,但眼睛彷佛还是有些放不开眼前景物。
不多时候,永远一身黑袍的前辈带着睡眼惺忪的荀花也走出了这破败的段家庄。黑袍对眼前事物似乎并不陌生,但荀雨看到荀花低着头眼皮耷拉便连忙上去拉住她让她看风景。
三人便返回了来时的路,顺着路又走到中午,终于来到山下另一侧,走到了这灵山“正门”。只见这山路侧面出现一灰色石路,这石路宽如马路,可是却寻不到石间缝隙,像是浑然天成。
吴归云看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心中不免也紧张起来,原来自已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临到了这“审判”之时,心中也发起慌来。
几人便顺着石路向前行走,眼前的雾气便越来越浓,这路也像没有尽头一样长。吴归云还在好奇待会要如何上山,下一刻他眼前一阵开阔,身前已经是雕栏玉砌,再回头却变成了万丈瀑布。
三人见此情景,连忙检查环境荀雨荀花连连称怪,吴归云也摸不着头脑。再看身后瀑布,发现脚下也并没有水源,这些水竟像是从这脚下地面中流出,况且虽然他没有见过瀑布,但觉得不应该像眼前这样没有声响,只好暂下结论道;都是仙家妙法。
上了灵山,吴归云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只见那黑袍的前辈刚上灵山就优先处理开吴归云的问题;“你是翼山的?”
吴归云点点头,几人又跟着黑袍进入一处建筑。这山上建筑皆为楼阁,根本不见什么庭院,像是城中闹市,但是这灵山的楼阁白墙无缝无砖,形态各异,高矮胖瘦,各自装饰繁杂。不像闹市楼群那样规整。
几人所进建筑从外面看着不大,上下两层。进去之后也果真不大,进门之后左右约莫能走十步,进深较长约有十丈。看家具布置像是一个私人的客厅之类,进门左手边是一个茶几和两排椅子,右手边摆放几排书架还有一些植物。
那黑袍前辈径自上楼,吴归云和荀雨荀花便站在楼下。吴归云心里不免忐忑,便闭上眼想放空一下,突然又想到那一日,自已与归星归月两位交手昏迷之后的地府景象,心中感慨竟然应验,但又转念一想,会不会真是什么恶灵附身那天让自已濒死窥见真相。
不一会儿黑袍就带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白眉老道下来。吴归云见此人感到颇为惊讶,正常修仙者都不愿再遵循生老病死,大部分人面貌都保持在了刚”得道“的面貌,也有人在意面貌便保养一阵反而又显年轻,像眼前这位以老者形象出现实在是没见过。
两人走下楼,黑袍便对着楼下几人介绍道;“这位是寂虚道长,灵山掌门。”
那寂虚道长对着楼下几人点点头又对吴归云说道;“这位呃...小友莫慌,我们修道之人追求自然,无为。今日便是宁可放过也不能错杀。”
一旁的黑袍闻言便道;“哦?那还是我多事了。”
寂虚道长闻轻笑两声道;“呵呵,如果真是能出手消灭邪魔,保卫一方安宁倒也不能坐视不管。”
说罢寂虚道长请几人落座又道;“我已经通知了翼山已经到场的诸位,也免得叫人说我们欺负小辈,呵呵。”
吴归云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师父来了这事应该就好办些了。
不一会儿,一位叫不上名的李长老和林惊雷带了归元和归尘两位师兄也进来落座。现在黑袍寂虚和荀雨荀花坐一排,翼山诸位坐在对面。
几人刚进来还没坐稳,吴归云刚想问师父去哪了。那黑袍便急不可耐似的说道;“我就开门见山了吧,你们或许都看不出来,但是我之前修习过相关神通,这个人的百会里有三道魂魄。这种邪法我也曾见过,那邪修专吃人魂魄,最后邪修肉身虽死,但神魂不灭,不知道我们天合宗死了多少人才把那邪修镇杀。”
几人等她说完话都吃了一惊,吴归云也听得直发蒙,关键是吴归云觉得她说对了,那天的地府臆景又浮现在他脑海,那个奇怪的老者似乎也说过我就是你这类的怪话。
林长老接话道;“此话当真?”
黑袍闻言冷哼一声,场上陷入一片寂静,每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归云也想不出来什么有说服力的话,但不说话又容易被人当成默认,只能硬着头皮辩解道;“我对于此事一无所知,肯定是别人做的,我什么都没干啊。”
黑袍闻言笑出声来;“嘴里都是人血了你说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好梦中杀人’?”
李长老这时候站出来说道;“问题是我们都看不到啊,不是我们质疑你,但是现在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实在没法判断。”
寂虚道长这时候说话了;“嗯...我也能感觉到一点,确实是三道神魂,实在像是邪法。”
黑袍闻言冷声道;“那你还有什么说的?”
吴归云灵光一闪想到;那如果这魂魄自已无法“消化”不就能证明自已清白了吗,刚想到此,便听得林惊雷说到:“再等一等他师父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师父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寂虚道长闻言问道;“那他师父是谁?”
林惊雷;“步惊风。”
两位闻言先是像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一愣。
然后异口同声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