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折腾着,那边就看到阿离和老邱陆续顺着绳子滑了下来。我这时候的精神都集中在救命恩人“地中海”的身上,并没注意老邱他们,还是糖包子和邱老道打招呼,我才知道他们也进了山洞。
只见阿离身上背着一个大包,我才想起来这刚才是背在小伙子阿久身上的,怎么这会儿却没见到阿久下来?
我之前在肉饼鸡饭馆见过阿离用解毒剂给我们解毒,知道这丫头和邱老道都精通医术,于是赶忙请他们过来看看“地中海”的情况。
阿离还是一如既往的离我们远远地并不过来,只是随手把大背包往地上一放,然后转身背对着我们,似乎是守着洞口。
邱老道也不管阿离,径直走到我身边,期间糖包子还谄媚地要搀邱老道,老头子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假装没看见,手一摇就让了过去。
老邱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用手捏了一下“地中海”的脸颊,然后皱了一下眉头,突然一伸手就把“地中海”小腿上的裤腿扯了下来。借着月光,我依稀可以看到,地中海的膝盖下面,肿起来一个大包,还在丝丝地渗着黑血。看来刚才真的是让蜘蛛咬到了。
这时候就算是我这个不懂医术的也明白“地中海”是中了蜘蛛毒,连忙问老邱道:“那个师……,啊,您看他这是中毒了吧?要不要把毒血挤出来,我看电视上被蛇咬了的都是这样。对了咱们的解毒剂还有没有,给他来一针吧。”我此时有求于人,本想叫声师傅套套近乎,但是莫名其妙还是没叫出口。
邱老道看了我一眼,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了一句:“那个解毒针,不需要,这里有更好的药”,说话的同时出手在“地中海”腿上点了几下,就见那个包的颜色明显开始变黑。然后小老头伸手招呼糖包子:“你过来。”胖子不明所以,点头哈腰地凑了过来,就见邱老道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现在被胖子起名叫“小凤”的大公鸡。那大公鸡本想挣扎,却不知道老邱使了什么暗劲儿,翅膀刚伸开来就被老头子晃了一下,“小凤”直挺挺地从胖子肩上栽了下来。不等“小凤”落地,老邱一手抓住它的脖子,一手捏着它的嘴,然后对着“地中海”的小腿就戳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就见“地中海”的腿上的毒包被鸡喙直直地戳了进去。但是“小凤”似乎并不喜欢人血的味道,脖子一梗就把喙抽了回来,翅膀一振,就挣脱了老邱的手掌,飞回了糖包子肩头。
再看“地中海”的腿上,已经出了一个血窟窿,从伤口里哗哗地往外冒黑血,而那血里似乎还有什么类似血块的东西在蠕动。
邱老道上手捏了几下“地中海”的伤口,不到一分钟,黑血就变成了红色的血,血流的速度也大大减缓了。
邱老道先是用“地中海”被扯下的裤腿给他擦了擦伤口,见那个肿包完全消下去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自已的额头,只见他脑门上已经满是汗珠了。我这才知道,刚才这看似简单的手法,老邱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老邱指着地上被挤出来的黑血,对我说:“你使劲踩那些蛛卵,一定要踩碎,不要留祸患”。我这才知道“地中海”的伤口里,那些蠕动的血块,是蜘蛛下的卵。以前只听说过有些黄蜂会在虫子身上产卵,把虫子变成“僵尸虫”,蜘蛛也能在人伤口里产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忍着恶心,使劲跺了几脚,把“地中海”的黑血都踩进了岩石缝隙才罢休。
与此同时,就听邱老道对身后的阿离说道:“阿离啊,你等一下用些纱布,给这个先生包扎一下吧。我有些累了,人老了,心不服身体也得服,可是经不住连续打架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老邱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几条大口子,似乎是刚刚和什么人发生了搏斗。好在身上没有挂彩,应该是没有受什么伤。
我心里一阵疑问。我这才下山洞几分钟啊,就算加上刚才被白无常抓了一把,也不超过10分钟,难道他们没听见我的警示,也被白无常挠了?可是我和“地中海”已经把绳子扯了过来,他们只要顺着绳子爬下来,白无常按理说是抓不到这个位置的。何况糖包子下来的时候好像啥事情也没有,还直接砸到了我的身上。我们刚才在洞口斗蜘蛛的时候也没听到悬崖上有什么打斗的声音,那他们几个是和谁干了一架呢?
正想着,就见洞口扔过来一卷什么东西,老邱虽然说着自已老了,体力不行了什么的,伸手还是比我敏捷,他一把抓住,原来是一卷纱布,还包着一小瓶酒精。老邱无奈摇头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糖包子,问道:“参加过军训没?学没学过战地包扎?”
糖包子这时候特别乖巧,立马屁颠屁颠地凑过来,说:“我会,我来包。”一边接过酒精和纱布,拧开盖子就要给“地中海”泼酒精,嘴里还问邱老道:“这怕不是有点痛呦?”
老邱使坏,打了糖包子的手一下,酒精一下子泼在了“地中海”的伤口上。就见“地中海”全身都扭曲了起来,可是人还似乎是在昏迷,挣扎了几下,人直挺挺地伸了腿。
“我靠!挂了?”我吓了一跳,以为“地中海”被疼死了。连忙翻开了他的眼皮,就见那家伙黑眼珠子直直地瞪着我,给我吓了一跳。
“呵呵”,老邱这小老头一阵坏笑,说道:“放心吧,他没事。这是被母傀儡蛛给产了卵,要当作小蜘蛛的摇篮和食堂,蜘蛛不会搞死他,只会让他身体失去行动力,他现在意识清醒得很,所以有痛觉的。好在这个小鸡能解毒,一般来说过上几个小时,他就能恢复行动了。”接着又说问我们道:“咬了人的蜘蛛呢?这种蜘蛛一般都是夫妻一起生活,母蜘蛛的毒素是麻醉,还好办,如果公蜘蛛咬到,那可是要立即解毒,否则就有生命危险了。”
“被吃掉了。”胖子答道,“公母是不是都是红毛蜘蛛啊?”
邱老道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公的大一点,跟拳头差不多。那母的小一点?”说着还用拳头比划了一下大小。
老邱又点了头。
“两只都被我们家小凤给吃了。”胖子说着洋洋得意起来。
“啊?吃掉了啊?可惜,可惜”老邱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珍稀品种,在国外,一对这种蜘蛛,最少要卖到20万美元以上。光是它们的毒素,就要10000美元一克。”说着看了看自已的拳头,又看了看胖子的大拳头“如果是有拳头那么大的,就算是我的拳头这么大,估计也要3、4十万美元。要是你的那么大,没有50万下来不。”
“啊!”胖子一声惊呼,本来骄傲地抚摸着大公鸡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似乎想把大公鸡给掐死。公鸡感到了威胁,伸出翅膀刚想飞走,就见胖子的脸上肥肉一抖,哈哈笑了起来,紧接着那抓鸡的手又变成了抚摸羽毛的手掌,瞬间大公鸡压力消失,又安静了下来。
我暗自佩服胖子的自制力,要不是我刚才差点让两只蜘蛛咬死,我也会恨自已和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美钞擦肩而过。但是胖子可没经历刚才的生死瞬间,他转念之间,就把镜花水月中的钱看淡了,这点我比不了。
老邱似乎没看见刚才气场中的短暂巨震,嘴里念叨着催促胖子赶紧给“地中海”包扎伤口,还有意无意地说要胖子给包好一些,小心别让“地中海”的伤口感染或是得了鸡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