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自已今天就要被糖包子压死的当口,屋顶上的救星跳了下来。韦瘦猴见我被胖子压着,先是上来拉胖子的手臂,拉了拉没拽动,眼见我快不行了,干脆对着胖子的肩膀就是一脚。这一脚的力道挺够劲儿,踹得糖包子一个轱辘,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我立刻体会到了孙悟空从五行山下逃出来的快感!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想跟韦瘦猴道谢。就见他转头在屋里四下瞧了一圈儿,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痕迹,便一纵身从我们俩身上跳了过去,连蹦带跳地冲下了楼,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对我喊:“我去追那个小东西,你用尸油给胖哥们儿抹抹脸,再凉水泼他就能醒过来!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别等我。”
我还没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儿,这瘦猴儿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其他办法,我也只能从胖子胸口抹了把尸油,忍着恶心涂在大胖脸蛋子上,然后去洗手间接了盆凉水,冲着胖子的大脑袋就浇了下去。盆子是我在洗手间角落里随手拿的,不知道是煤老板夫妻的洗脚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救胖子的命要紧,是不是?嘿嘿。
别说,这招儿还真灵,一盆水下去,胖子大喊了一声:“啊!妹子,看哥压水花!”接着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
我看着他的狼狈相,又好气又好笑,突然才想起来刚才那两个家伙“救我”的时候可不是用凉水浇头这招儿,好像是抽的大嘴巴子,要不为什么我的脸颊生疼?我好后悔自已怎么这么蠢,现在才想起来?要是早个几秒钟,我就用那招儿救胖子了。想到这里,我恨不得再给自已抽两个嘴巴子。
不过还别说,韦瘦猴教的办法挺有效,这一盆凉水兜头盖脸浇下去,糖包子立马就清醒了,他见我端着个洗脚盆盯着他,大喊了一声:“那个鼹鼠呢?别让它跑了。”我歪着头,冲着楼梯口努了努嘴,叹了口气:“得了,别说鼹鼠了,鼹鼠他大舅哥都跑了。”
胖子反应还挺快,连忙问:“怎么,老韦也跑了?别是让那老小子得了便宜。把鼹鼠抓走了?”
我当时看得清楚,小鼹鼠亲了胖子之后,就顺着楼梯蹿下去了,韦瘦猴虽然追的紧,却也没有那个小东西跑得快,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他抓到,而且也不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什么门道,我也就没那么上心。我扔下洗脚盆,踢了胖子一脚,说道:“行了,俩都跑了,人家哥们弟兄的事儿让他们自已去闹腾吧,咱们也别掺和了。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就自已起来,我可扛不动你。说说吧,你小子是做了什么春梦了?还要压水花?”
胖子活动了活动筋骨,感觉自已没什么事儿,轻轻松松地就站了起来。他冲我嘿嘿一乐:“那小玩儿看来也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本事,还是立刻见效的。我刚才被他碰了一下,就觉得腮帮子上一凉,就睡着了,然后梦见我和一堆妹子去坐了直升飞机,从飞机上面往海里跳水,你不知道,全是比基尼大长腿啊,我那叫个身轻如燕啊。可惜刚一进水,就醒了。”
我看着他说话的时候一脸春意盎然的样子,说着说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忍不住忿忿不平,凭什么我出现的幻觉就是什么黑蛆、毒蘑菇、长腿的鱼什么的怪物,这个死胖子就是和大长腿妹子们玩水?
胖子正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擦了擦口水,收敛起来笑容,紧走几步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自已的大脸盘子来。看着看着,他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喊我:“萝卜,你过来看,这是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糖包子白白胖胖的腮帮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巴掌印儿,比婴儿的手掌还要小的巴掌印儿。我正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巴掌印儿,胖子突然伸出双手,一只手扶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抹起来。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一把打在他胳膊上,胖子吃痛,才想起来把我放开,同时一脸兴奋的跟我说:“萝卜,你看这个手印儿,你明白了吗?就是这个小东西搞的鬼。”
我的脸被他按得生疼,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没好气的骂起来:“你特么有屁就放,老子今天够背的了,没脑力去跟你猜谜语,你发现了什么就赶紧说,你那脏手抓了大耗子洗没洗啊?就在老子脸上蹭!”
胖子却不解释,拉着我也凑到镜子前,把自已的大胖下巴,凑到和我的我脸一个高度,说:“你看见了,咱们俩的脸上都有这个印子。就是那个小东西搞的。”
我这时才发现,我的脸颊上,也有一个红红的小巴掌印儿,只是五指的方向和胖子腮帮子上的不一样。我越看越觉得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印记,但是脑子乱哄哄的,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看我一脸愁容,胖子索性喊叫起来:“萝卜,你忘了,之前装修出现的手掌梅花印儿,是不是和这个一样?”听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来,对啊!的确那出现了两次的梅花树,所谓的梅花,就是这样一个个的小巴掌印儿组成的。但是我们脸上的巴掌印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明白了。我刚才上到屋顶的时候,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在脸上舔了一下,那肯定是和胖子刚才的遭遇一样,被躲在屋顶的小鼹鼠给“亲”了,这才在脸上留了印子,同时产生了幻觉。
想到这里,我脑子逐渐清晰了起来。忙问糖包子:“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咱们遇到的怪事,都是这屋顶的什么渡厄莲和这个大耗子闹的?”
“差不多,不过我觉得那个什么尸油也是问题之一。老韦的话,咱们也不能全信。咱们那几天总感觉见了鬼,肯定就是因为上面这东西让咱们产生了幻觉。我就说我从下就不可能有邪祟近身,怎么最近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一定不正常,现在出现这些玩意儿,就是合理解释了。这天花板上面有什么我没看见,都是听你和老韦说的,你辛苦一下,再上去一趟,打扫打扫战场,看看还能发现什么?说不定能捡捡漏儿。记得用手机给仔细录下来,让我看看。”
我本来不想再上去一趟,不过听胖子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我们俩给煤老板两口子装修这个小楼,忙了几个月,里外里我们俩还倒贴了百八十万,又惹了一身麻烦,想想都憋气。如果这楼顶上真有什么好东西,能让我们弄走,也多少算点儿补偿。想到这里,我点了头,伸手一摸,才发现没有手机。这才想起来胖子的手机我给掉到顶棚上了,而我的手机还在胖子身上。
我向糖包子要了我的手机,跟他说:“我现在浑身没力气,你指望我爬进上面那个小窗我做不到,除非你让我坐在你头上,你站到椅子上给我推上去。”胖子看我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心里明明知道我是在公报私仇,但也没有办法,只好俯下身子让我骑到脖子上,然后自已爬到椅子上把我对着天花板的小洞里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