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生看来心不在焉的孙良添,实际上只是把全部精力都关注到对面的杀手雄身上。毕竟自已今天特地到濠江来一趟,主要目的不就是搞定这个杀手雄吗?
以至于,赌局开始后,孙良添无暇他顾,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杀手雄手上的动作。直到他将一张大金牛扔作底注的时候,孙良添这才如释重负,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么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让杀手雄输光这十万块钱就行了。
“A说话!”就在孙良添在琢磨怎么坑杀手雄的时候,荷官金手指伸手请现明牌里最大的玩家开始加注。
港生捣了有些出神的孙良添一下,让他终于回过神来。简单扫视了一眼众人的牌面,自已是张5,而牌面最大的是刘耀祖的A。
“十万。”刘耀祖很显然对自已的手牌很有信心,直接加注十万。
“漂亮!有魄力!我跟你十万!”已经赢了不少钱的钱文迪也是不虚,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杀手雄捏着自已的牌,前倾身子,一脸纠结地说道:“喂,我所有钱加起来也只有十万。”
他是想玩大一点的赌局,没想到居然玩得这么大。自已可能一辈子就中一次的六合彩,抵不过别人随意的一次加注。这样下去自已要么弃牌,要么All—in,也就是所说的梭哈!
“刚刚叫你投降输一半,你不听!现在要输完了!”
原本就和杀手雄相看两厌的陈华叻哪有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的道理。自已加注之后,当即转过身子,拍拍杀手雄的手臂,嘲弄道。
“我就一定输吗?”
听到杀手雄这颇有些不服气的话语,孙良添面露喜色,决定再添一把火!
于是,当即指着杀手雄手中的牌,使了个激将法:“常言道:越是没钱,越要梭哈!连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赢!”
“有道理,那么刚刚孙先生在楼下连开二十一把黑杰克也是因为这孤注一掷的勇气吗?”
只是孙良添没料到的是,自已激将完,杀手雄还没上钩,率先搭话的反而是自已旁边的海棠小姐。
孙良添诧异地瞟了她一眼,自已刚刚和洪文标对赌的时候,她居然就在旁边。难怪自已之前会产生被盯上的感觉。
只是孙良添暂时没空理会她,先把杀手雄拖下水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孙良添顺着海棠刚刚的话,接了下去:“没错,我就是够勇气,相信自已的运气,才能从一万块赌注赢得近六十万!”
有些豪迈地说完这些,孙良添又开玩笑似地补了一句:“赌嘛,不就是比运气!赢了会所嫩模,输了回去干活。再说,有赌未为输嘛!”
说着自已靠在了椅背上,伸手在港生的后背上慢慢地游走着,没有再去看杀手雄一眼。
港生则被孙良添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住了。但是立刻她就明白孙良添如此反常的行为,必然有其更深层次的目的。也只好放松身体,配合着他,任意施为。
杀手雄有些嫉妒地看着孙良添,恨不得自已代替他那张放肆的手掌。只是心中却对他刚刚说的话更加深以为然。
没错,赌就不是看运气吗?他们一个手气好,赢了一整晚;另一个运道旺,一万变六十万。我钟楚雄就很差吗?我连六合彩都能中哎!这才是真正的鸿运当头!
脑海里不断回忆这些天自已的好运,杀手雄挣扎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在做出选择的瞬间,竟比一般人更加果决:“十万就十万,我全梭了!”
说着将自已面前的港纸一股脑地丢进了赌桌中间。
看似歪着脑袋和港生对视的孙良添,实则一直在用余光盯着杀手雄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把钱全部下注后,孙良添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已经笑出声来。当即也扔了十万块的筹码,继续跟了下去。
这边孙良添的筹码刚加注完毕,另一边的海棠也丢出来一叠筹码。
扭头看去,孙良添发现海棠又在笑靥盈盈地看着自已,心里直呼一句有病,也没再看她。
所有人加注完毕,金手指继续发牌。第三张牌发完之后,说话的人又变了。
陈华叻的一对9成明牌里最大的牌型,只见他明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要故意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嘴上说得更是客气。
“我怎么能够说话呢?你看看,你们的牌面都这么大,又是A又是K的!小一点,加注二十万好了!”
他的这番作做的模样,惹来刘耀祖的斜视,不也废话,直接跟了二十万。
“天哥,我们跟吗?”港生见几人一沓一沓往桌上砸着赌注,仿佛扔下去的不是钱,而是一摞摞废纸一样,顿时有些被吓到了。
“跟,干嘛不跟!我劝别人孤注一掷,自已却畏畏缩缩,说出去不是打自已的脸吗?”
“我也跟。”
海棠加注之后,倒是钱文迪思索了一番,随后才说道:“二十万大三十万!”说着,就直接将五十万港纸丢进了赌桌中间。
见有人直接加注五十万,直接将已经没钱的杀手雄给吓了一跳。他刚刚发到的牌是张2,是在场众人牌型里最小的。现在正紧皱着眉头,懊悔自已方才的冲动。
至于其他人,现在已经各自撒出去三十万了,而且牌面也都不小,没道理被钱文迪轻易唬住。于是,又纷纷跟了三十万下去。
接下来又是金手指的发牌时间。等这一轮发牌结束,每人手上都有一张暗牌三张明牌。到了这一步,场上局势也逐渐清晰起来。
海棠已经盖牌弃权了,而杀手雄基本就是处于看戏的状态。现在还在继续玩的,只剩刘耀祖、陈华叻、钱文迪以及孙良添。
从牌面上看,刘耀祖和陈华叻都是两对,但是有机会出三条。而孙良添和钱文迪都是同花顺的牌面,运气好直接到顶,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有,直接杂牌出局。
现在就是拼信心的时候了,刘耀祖双手重叠,搓了搓手指。
“想不到一局里居然有两个同花顺牌面,我想我需要试一试这两位的底牌了 。”说着将一摞现金直接推倒:“加注,一百万!”
“好,我跟!”也不知道钱文迪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有恃无恐。没等刘耀祖说完,他的一百万也推了出去。
孙良添的目光在两张牌面之间来回游移,尽管他尽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内心的震惊却丝毫不逊色于杀手雄。
他原本以为自已刚才与洪文标的较量已经够激烈了,可没想到在这里,连一次加注都无法与之相比。
然而,正当孙良添准备退缩时,看到钱文迪毫不犹豫地加码,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冲动,也渴望来一场豪赌。毕竟大家都是同花顺的牌面,你钱文迪有胆量上,我孙良添难道就没有勇气跟吗?反正这些钱都是捡来的
就在孙良添在几番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之际,金手指也开始催促起来。
“孙先生,您还要继续跟吗?”
“跟,不过我没那么多钱了,直接All—in!”孙良添将自已剩下的筹码尽数推倒。
“好小子,有种!一百万!我再大你一百万!我也梭了!”
“好,我跟!”
“我也跟!”
随着一阵阵港纸推倒的刷刷声,金手指开始了最后一轮的派牌。
已经算是局外人的海棠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几人的牌面。作为此地主人的刘耀祖是K、A两对,加上底牌可能凑成葫芦的牌面。
而孙良添和钱文迪都是同花顺牌面,只不过孙良添的是黑桃2、3、4、5,而钱文迪的是黑桃10、J、Q、K。单从牌面上来看,钱文迪的同花顺明显更胜一筹。
至于杀手雄和陈华叻,一个是Q、2两对,一个是9、3两对,不能说没有赢牌的可能,只能说是希望渺茫。
但是,如果从当前局面来看,实际上刘耀祖才是那个最有可能赢得这场赌局的人。毕竟要拿到同花顺这样的牌型实在是太难得了,钱文迪和孙良添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地得到他们所期望的牌面。
然而,海棠心中却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孙良添才是那个最有可能成为最终大赢家的人。原因无他,海棠自从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孙良添身上之后,她惊讶地察觉到,自开局以来,孙良添竟然一次也未曾查看过自已手中的底牌!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哪里来的底气敢于如此果断地下注上百万筹码呢?难道仅仅依靠他今晚那扑朔迷离、难以言喻的好运吗?亦或是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施展出了某种高级精湛的千术手段?
好奇心愈发旺盛的海棠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微微倾向孙良添所在的方向,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每一个举动之上,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突然间,海棠在凝视着别人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已好像也正在被别人凝视着!
她有些疑惑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这才惊讶地发现,隔着孙良添的身体,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愤怒地盯着自已,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海棠仔细打量着孙良添的这位女伴,只见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活脱脱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看到这里,海棠的玩心顿时被激发了起来。她非但没有理会港生眼中的警告,反而挑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变本加厉地又往孙良添身边凑近了一些。
在外人看来,海棠这个姿势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和孙良添脸贴脸了。
然而此时此刻,孙良添完全沉浸在赌局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已身旁的两位靓女之间正在暗暗较劲。
“钱先生的同花顺最大,请钱先生说话。”金手指再次催促起牌面最大的钱文迪率先加注。
此时此刻,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钱文迪,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钱文迪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果断,反而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等等,我要看一下我的底牌。”
话音刚落,只见他原本放在赌桌下方的右手慢慢伸了上来,似乎想要拿起自已的底牌。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巨大的手掌如闪电般迅速落下,毫不留情地将钱文迪的右手狠狠按压住,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怎么回事?”钱文迪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丝震惊和惶恐,但他仍强作镇定,质问起那只大手的主人——金手指。
面对钱文迪的质问,金手指却表现得出奇冷静,脸上依然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不好意思,钱先生,我好像发现你的袖口里藏着一张牌。”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场面。
钱文迪闻言身体一僵,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金手指。几秒后,整个人才松弛下来,身子向后靠去,挤出一抹笑容:“今晚发牌很辛苦,你看花了吧?”
“希望是我眼花,不好意思,我想检查一下你的袖口。”
“我…”
钱文迪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立马就停了下来。不只是因为金手指言语里的坚定,更是因为原本应该站在刘耀祖身后的保镖阿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已背后了。
“好,随意…”钱文迪知道再辩解也没有用的,在赌场出千是大忌。尤其是主人还是有黑道背景的情况下,如果自已不让他们查个彻底,只怕自已想平安地走出这间赌厅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钱文迪很光棍地将双手平摊在赌桌上,让金手指和阿豹两个人随意检查。
片刻后…
“怎么样?”梦娜望着金手指,问道。
金手指脸色有些难看,检查的双手也缩了回来。羞愧地对梦娜摇摇头,然后低头向被冤枉的钱文迪道歉:“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眼花了。”
“没关系,看清楚一点也好。”钱文迪脸上重新挂起和煦的笑容,满不在乎地拍了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