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府。
在府兵的帮助下,受了重伤的顾汜被抬了回来。
原本是男女授受不亲,可司晨说什么也不管,只站在楚湘宁身后当他的温柔懂事小郎君。
若不是顾汜已经陷入了昏迷,肯定要狠狠地骂司晨装上了瘾。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部分府兵留在漆河控制局面,以防有人暗中给李家通风报信。
楚湘宁和云南叶则随着搬运顾汜的两个人回到了云府。
只是,楚湘宁还不知道,她会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大步进了府,云南叶便一下子脱了力,苦哈哈地奔向林风去看自已的娃娃。
她一边逗弄着恩哥儿的小脸蛋儿,一边诉苦,“诶呦,可真是吓死人了。我一个小文官,再也不去那样耍刀弄枪的场面了。”
楚湘宁却没看到苏淮年过来接她,以为是人还在江家那边没回来。
“温闻雨!有病患了!”
跟着府上的仆人,温闻雨急匆匆地跑到前院,就看见了面色如纸,满身血污的顾汜。他都不用把脉,就知道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连忙让仆人给他掌灯。
“我先紧急处理一下啊,这人再挪就死了。”
将这边的事情交给温闻雨,楚湘宁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云艾回来,便回了自已的院子。
发现院里亮着灯,难道苏淮年回来了?
她笑着推开门,“淮年,你...”
可看见面前的两个人,她震惊道,“阿言?!你怎么...”
楚湘宁看着坐在床榻边的舒言,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舒言的衣裳乱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像是被风沙吹了许久那般灰扑扑的,自然,他也没戴过面纱。
瞧见楚湘宁进门的那个瞬间,他的眼眶就红了个彻底,整个人死死攥着拳头才能不冲上去将人抱在怀里。
“湘宁,你回来了。那边的事情成了吗?”苏淮年迎上前,递给楚湘宁一杯热水。
“成了,你那边呢?”
“没问题。”苏淮年看了眼僵硬地坐在床边的舒言,开口道,“二祖父备了新房间,我今晚先回去休息。”
楚湘宁也的确担忧舒言的状况,便点点头,“好,今日辛苦淮年了。”
“学会和我讲客气呢。”
这边,楚湘宁刚刚关上门,整个人便彻底陷入了舒言的气味中。
还未开口,便察觉到了颈后的滚烫,“阿言...出什么事了?”
舒言忍了一路的眼泪滚滚落下,在脸颊上冲刷出痕迹。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哭。楚湘宁抬手用指尖抹着他的眼泪,调侃道,“先去洗个澡吧...你都脏成花猫了。”
结果,就是连沐浴,舒言也是死死地抓着楚湘宁的手,就好像他一松手,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楚湘宁脱下外衫,走到他身后帮他解开头发,“这么远,你怎么过来的?”
“骑马。”
楚湘宁的视线落在舒言大腿内侧,果不其然看见了磨出的红肿,“把自已当整日住在马上的将士了?这样赶路可还得了。”
脱完了衣裳,暴露在水汽中时,楚湘宁才发现舒言瘦了很多,“怎么也不好好吃东西?”
“我等不及。”
“等不及什么?”楚湘宁笑道,扯出自已的手摸摸舒言的肩膀。
瞬间,她的里衣被人拉着向下,随即便是舒言带着咸腥味儿的唇。
他含糊的字眼在氤氲的热气中融化了,涂满了两人的唇齿,再沿着下颌直流过他的喉结和她的锁骨。
“等不及见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湘宁也被拖进了木桶中。
她带着浸满了水的里衣,坐在舒言的双腿上。
楚湘宁推着舒言,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却怎么都推不开,“等等...阿言...你,你怎么了?”
舒言从未像现在这般冲动和焦急过。
但又带着压制不住的卑微和恐惧。
在支离破碎的气息交换时,楚湘宁才能捕捉到他的呢喃。
“我好想你...太想你了。”
楚湘宁不再动作,而是任由舒言将她抱起,一路走向里间。
昏暗的房间内,连最后一盏烛火也被舒言吹熄了。
他什么都不想看见。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湘宁。
楚湘宁拉着舒言的手放在自已脸颊边,用舌尖在他的掌心留下一道水痕。
便听见了舒言发出格外悲伤的喘息声。
楚湘宁觉得舒言今晚实在太反常了,想着还是该问个明白。
她伸出去点烛的手被人擒了回来,整个人几乎是被按在床榻上。
“阿言...阿言?阿言!”
可无论她怎么喊,舒言都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只是近乎执着地在她的背上留下细密的吻痕。
那些痒和潮湿,随着滚烫的泪水在她的身后留下一个个痕迹,最终连成线,绽放出炫目的烟火。
楚湘宁用肩膀撑着上半身,只觉得自已的手臂和腰肢一样全都麻了。
舒言没有十分用力,可她就是无法挣脱。
意识发白的几个瞬间里,她忽然想到了云南叶说过的话:下次若是离家太久,不要让男子独自一人留在府上呀,他会想你的。
唉,楚湘宁本想叹出一口气,却又遇上了舒言的唇。
她在心中默念:这也太想我了吧。
翻来覆去,几经辗转。楚湘宁只觉得天都快亮了,自已还没有睡觉。
“阿言...阿言,真的可以了。”瞧瞧这嗓子,像是十天没喝过水了。“你不累...我累了,再折腾下去天都亮了。”
舒言仿佛刚刚回过神来那般顿住身子,才发觉蒙蒙亮的天色。
他的眸子看着没有落点的远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中浮现出闪躲与恐慌。
楚湘宁一整晚也没机会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见他这副样子,欲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想要起身却没能成功,只好向人招手,“阿言...你过来。”
她环住舒言低伏过来的身体,让他用手撑在自已身侧。
舒言闭着眼,在这样的温暖中重新觉得轻松了。
那种压抑着他许久的重量,再度消失了。
至少,是被楚湘宁抬起了一个瞬间。
他借由这个空隙,才能喘息。
“阿言,下次不论去多远,我都带着你好吗?”
“我是不是...让你觉得不安了呢?”
怎么会呢?舒言想。
明明是他有了那么多说不出口的秘密。
疲倦和困意代替了下方的感知卷过他的身体,他失眠的数十个夜晚终于要在此刻迎来终结。
楚湘宁只觉得她身侧的双臂卸了力,随即身上一沉。
舒言滚烫的眼泪和汗水彻底释放,在楚湘宁的颈边烙下一个滚烫的疤。
她听见舒言半是梦话、半是恳求的低语。
“不要...越来越远...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