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灯回到宿舍,向余昭事无巨细地吐槽了刚才发生的天马行空之事,惹余昭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寝室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另外两个小姑娘,一个叫周知暖,另一个叫许越绯,两人目前都在外面,还没有回来。
本来余昭和她们仨不是一个寝室,但耐不住余昭的软磨硬泡,最后,在征得沈灯同意之后,余昭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把沈灯调了过来。
整个寝室现在充满了余昭爽朗的笑声,堆砌的哪哪儿都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昭昭,笑得差不多行了。”沈灯无奈。
“不是,阿灯,你和贺祭辽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这么让人啼笑皆非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认出来那天指路的人是我,还好还好。
沈灯暗自心想,安慰自已。
“不过,贺祭辽现在变化这么大吗?他之前性子可不这样。”
“之前是什么样的?”
沈灯好奇心无形中被勾了起来。
“嗯………”
余昭坐在桌前皱着眉头,胳膊支立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啦,都是从齐盛或者蒋少征那儿听来的。毕竟我跟他接触不多,也只是在小时候,跟着齐盛见过他一两次。”
“再说了,他十五岁那年就被他父母给送出国了,从这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一面,这张照片还是齐盛发给我的。”
“时间太久远了,我没什么印象。不过,我倒是隐约记得,他一开始待人接物都是很温和的,对谁都是一副好脸色,尺度把握的很好,圈子里的人对他也都是好评连连,夸得天花乱坠的。尽管他外表气质可能看起来不好接近,冷酷至极。”
“当然,这不排除是他们巴结贺祭辽,给自已家族企业增砖添瓦的虚伪做派。毕竟,当年贺家可是京市首屈一指的豪门。”
“再后来,他十五岁那年,父母突然离婚,震惊了整个上层一流圈子。”
毕竟在外人面前,他父母很是恩爱。
“之后,贺家虽然实力不减,但是贺祭辽不受待见了,两方都不想要他的抚养权,最后还是贺老爷子发话,他爸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
“也就是在这一年,贺祭辽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他之前是温和的水,利万物而不争,那么现在就是锋利的冰,即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说实话,这一年里,他应该过得挺不好受的,因为落井下石的人实在太多了,反而雪中送炭的人寥寥无几。”
“一年后,他父亲再婚,组成了新的家庭,这下更显得他是个外人了,到哪儿都是外人。”
说到这儿时,余昭一脸愤愤不平,好像在为贺祭辽不公。
“那他妈妈呢?也不管他吗?”
“他母亲自从离婚后就一直对他不闻不问的,各大宴会也不露面出席,算是完美隐身了。”
“然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他被送出国,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就连齐盛和蒋少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哪儿成想他现在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估计圈子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呢。”
然后,余昭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直起身子,一脸严肃郑重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一年前,贺家突然强势宣布,贺家唯一继承人是贺祭辽,且只有贺祭辽。”
这消息一经发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砸得各个家族晕头乱向,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毕竟当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贺祭辽已经是个弃子了,落井下石的人只多不少。
“一时间,他们又连忙转向想讨好贺祭辽,可是人不在国内,只能干着急。”
“哎,事情的反转折射出了人性的丑陋,真是唏嘘啊。”
余昭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像是泄了气似的皮球,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侧着头枕在手臂上,看着沈灯。
她总算是把她知道的所有关于贺祭辽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这些也都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随便一打听都能知道。
沈灯没想到,贺祭辽这人背后经历这么坎坷复杂,更没想到世家圈子里也这么会见风使舵。
不过沈灯倒是觉得,那些世家大族真是傻得可怜。她虽然不了解豪门贵族圈子里那些不成文的规定,但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儿。
贺祭辽可是贺家唯一正经嫡子,而贺家又是百年名门望族,肯定极其重视名声,怎么可能会让私生子上得台面来继承家业?
简直痴心妄想!
余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且不说贺祭辽从小到大有多优秀,远远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又有着极其优越的皮相身段和出众的能力手段,就算没有贺家他也不会混的太差。
贺家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人?
但话又说回来,贺祭辽当时那样的处境,的确很难翻身。
母亲那边,因为厌恶父亲,所以对他也带有偏见,离婚后,彻底对他不闻不问。
父亲这边,有备受宠爱的私生子,而且这个私生子也不是那种胸无点墨、不学无术之人。相反,他很优秀,很有野心。
前有狼后有虎,具象化了。
贺祭辽就算再有计谋,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少年,心性稚嫩,谋略欠缺,城府浅薄。面对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难免露怯恐惧。
不过,倒也还是有那么几个明白人,能看清这一事实。但是,他们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也别指望着他们能雪中送炭。
毕竟,没人想祸水东引,一点儿隐患都会使他们退避三舍。
“昭昭,别想了,这些事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再说了,贺祭辽现在不是回来了?应该能比之前好过些。”
沈灯见余昭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提不起劲来,便开口安慰道。
“也是,我操心这么多干嘛。”
余昭揉了揉头,一副要把这些事从脑子里赶出去的样子,揉得头发乱糟糟的,跟个鸡窝一样。
她请了假,在宿舍躺了一上午,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会长让我组织联谊的事情,要给新生接风洗尘,你要不要也来啊?”
沈灯略有深意地说。她深知余昭的秉性,一定不会拒绝这种能凑热闹的好事。
“去!我要去!我倒要看看这届小学弟们颜值顶不顶。”余昭嬉皮笑脸地开玩笑。
“可是你的腿……”沈灯状似为难。
“我的腿没事,我年轻力棒,身体倍儿好,恢复的可快了!”
余昭想都没想,张口就来,不打一点儿草稿,还振振有词。
“噗——”
沈灯忍俊不禁,笑意一寸一寸爬上了她的脸庞,连带着眉梢上扬,明媚又生动。
“好吧,那明晚我们准时出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