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妤初之前并没有将秦瓖的话听进去,只觉得秦瓖因为年纪小,想摆摆长辈的谱,树一下长辈的威严。
她没想到秦瓖说的是真话。
也没想到秦瓖力气会这么大。
更没想到秦瓖下手会这么狠!
殷妤初抬着手腕脱臼的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秦卞还是不忍看秦勿旬挣扎的模样,起身到了他的身旁,看着秦瓖,道:“姑奶奶,勿旬口无遮拦出口伤人,我作为他的哥哥,向您和那位表妹道歉。”
秦卞说完,将腰弯成了九十度,而且没有立刻直起身来,像是在等秦瓖开口他才会起身。
秦瓖掐着秦勿旬的脖子,一把将他拉向自已,在他耳边说道:“秦勿旬,做过噩梦吗?做好准备哦!”
秦瓖松了手,秦勿旬立刻捂着脖子扶着椅背猛咳嗽起来。
“秦卞,你起来吧。以后,好好教教自已的弟弟,别给老秦家丢人。”
“知道了,姑奶奶。”
秦瓖走到秦绍勤后面,抬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不知道给绒绒夹菜啊!没有当哥的样儿。”
秦绍勤扭头,指着朱绒绒面前的碗,“你看看,绒绒碗里都是菜。”
秦瓖又打了一下,“那也不是你夹的,别以为我看不见。”
秦绍勤缩了下脑袋,心虚。
“记得等会儿给绒绒剥虾。”说着,秦瓖拍了下秦绍勤的肩膀,一脸堆笑,“今天的乳鸽不错,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好吃的。”
“对吧?跟小堂炖的鸽子汤不相上下啊!”
“姑奶奶,你让我爸好好尝一尝吃一吃,下回在家给咱做。”
“嗯,有道理。”
所有人:……-_-|| 你怕不是精分吧?
跟秦绍勤聊完,秦瓖摸了摸朱绒绒的头,然后就回了自已的座位上。
秦东港还在座位上大喘气,秦北方在一旁帮着他顺气。
见秦瓖回来,他强撑着坐直身体,“老祖宗,对不起,是……是我没教好子孙。您放心,我肯定会严惩勿旬的。”
一旁的秦肃,也忙着替儿子道歉。
秦瓖对他们笑笑,脸上没有一丝愠怒,“小东港,秦肃,秦勿旬犯的错,跟你们没有关系。我这人很公平的,不搞连坐那种东西。他犯错了,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你们放心吧。”
对秦瓖口中的放心,秦东港和秦肃是一点也不敢放心。
特别是看到刚才秦瓖突然就到了秦勿旬那边,看到她狠狠地掐着秦勿旬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掐断,他们哪里敢放心啊!
如果秦瓖让他们做爷爷做父亲的来教训他,最多就是打一手杖,挨一顿骂,再扣点零花钱收回点公司权利。
可落到秦瓖手里,那惩罚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所以,秦瓖的话,不但没有安慰到这对父子,反而让他们心里更忐忑了。
秦瓖也没管他们,继续在秦堂的投喂下吃喝,还跟他交流起菜味心得。
秦勿旬今天对朱绒绒的辱骂,比拳馆的那些人更让秦瓖感到恶心和愤怒。
今天这顿秦家欢聚团圆饭,秦勿旬能不知道?都坐到这个屋里的桌上了,自然就是秦家人或被当成家人的,可你就这么当众辱骂?
在这样的场合被人骂胖骂丑,肯定比在拳馆那样的地方更让朱绒绒难受。
刚才秦瓖朝天道看了一眼,天道对她笑了一下,秦瓖愤怒的心就安了。
她现在可是有超级无敌大外挂的人!
当她看到天道面前的骨碟里的骨头渣渣时,嘴都撇成瓢了:不吃不吃,吃得比谁都多!
秦堂又悄悄跟她说:“服务员已经给天道换了两次骨碟了。”
秦瓖看向天道的眼神,从原本的鄙夷,立刻变成了崇拜!
干饭这么快,不愧是天道,值得学习!
另一桌,用餐气氛几乎是两极分化。
何艳连带着秦卞几人,都沉着一张脸,几乎不怎么动筷。
另外半边,苗枝枝和秦更边吃边小声又兴奋地说着话,秦巳已和方可青也偶尔交流几句。
接着就是朱咖啡一家人,在刚才的小风波过后,吃得更欢了。
特别是之前还局促不安的朱咖啡,觉得这些有钱人做人可比她差多了,欺负绒绒还得罪老祖宗,她朱咖啡都看不起这样想逮软柿子捏的秦家人!
现在不用秦言劝,不用秦言夹菜,朱咖啡自已看着哪个喜欢吃的没吃过的,伸手就夹到碗里。
反正来都来了,不吃白不吃。
被秦瓖打过的秦绍勤,终于知道有吃的要带着妹妹了。
朱绒绒脸上也有了真正的笑意。她觉得她不但幸运,还很幸福。
大姑和姑父一家,还有姑奶奶,还有弓引表哥,他们都护着她,他们不把她当外人。
现在最难受的人,就数秦勿旬和殷妤初了。
秦勿旬现在觉得丢脸都不算什么了,脖子上留下的隐隐疼痛,还有秦瓖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他是心慌的,但真不想就这么认输了。
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别人不知道,可他自已明白得很,秦瓖掐住他的时候,几乎真就只给他留了一口气!
那种濒死求生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噩梦?梦都是假的,再是噩梦又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他秦勿旬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完全用不着自已出面去得罪秦瓖。
“勿旬,我的手腕好疼。”殷妤初低声对秦勿旬说。
她三分委屈三分撒娇四分愤怒的语气,瞬间点燃了秦勿旬的着火点。
“我带你去医院。”秦勿旬边打字边对殷妤初说道。
等他的信息发了出去,准备起身时,却被跟吕菲换了座位的秦卞按住了肩膀。
秦勿旬眼里还有刚才发信息时冒起来的怒火,“哥,妤初的手腕被那人弄脱臼了,我得立刻带她去医院。”
“等这顿饭结束了再去。”
“哥!妤初受伤了!她必须现在就去医院!”
秦卞松了手,语气变冷,“你要是现在带她走出这个屋子,那你们就立刻订票回M国吧。”
秦勿旬愣了愣,“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从秦家信托里按月领取生活费就可以了。”
秦勿旬心口起伏得厉害。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按下了心头的愤怒和不甘,拾起笑容看向殷妤初,握着她没受伤的手,“妤初,等晚饭结束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