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睡得正香,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恍然间以为自已还在边关,一把抓过旁边的衣裳随意地套在身上,手中提着鞋子就朝门口奔去。
抬眸的瞬间,目光触及到雕花窗棂,这才反应过来,自已已经在昭平侯府。
他长舒一口气,将鞋子扔在地下,口中喊道:“来了,来了。”
片刻后,穿戴整齐,这才打开房门。
门口守着的正是落葵,见到他急急忙忙说道:“南舟大夫,主子正找您呢。”
南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漆墨黑的,心想:太子这么快就醒了?
他不敢耽误,疾步过去。
楚清影在门口等着,见到他过来,柔和一笑,“南舟哥哥,你快给殿下看看。”
萧辞独自坐在软榻上,还是那身满是血迹的中衣。
他双目紧闭,手指撑着额头,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地踩在青砖地上。
明明一人独坐,其势却如千军万马。
听到说话的声音,萧辞双眼蓦地睁开,徐徐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南舟被眼中的威势,压得有些紧张。
这是很多年没有的感觉了,他扯了扯嘴角,拱手行礼:“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萧辞看清了南舟的模样,视线一转,温和地说道:“南舟大夫请起,本宫昨日偶感微恙,多谢你出手相救。”
说着虚扶一把。
南舟顺势站起来,能听到储君亲口道谢,他已经心满意足。
萧辞伸出手放在小桌上,方便南舟把脉,目光则落在楚清影身上。
她唇角含笑,安安静静站着,如盛放的兰花,颇有高洁典雅之意。
就是这样一位女娘,却有一身不俗的武艺。
一剑封喉。
他宫里的人,也未必能做到。
想到什么,萧辞看向楚清影:“昭平侯,可有本宫的侍卫找来?”
一夜过去了,他们都没有任何动静,难道都死了?
听到太子问话,楚清影眸光微动,“殿下,他们应当找不到侯府来。”
萧辞愕然,这话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细问,楚清影说了句,“殿下,请稍候。”然后出去了。
他只好疑惑地看向南舟问道:“南舟大夫,你可知你家女侯这是何意?”
“殿下有所不知,军侯自小跟着老将军和少将军在军营长大,她又是女子,不能上战场,便常在后方处理事务。”
“因此,对于打探消息、处理奸细、以及粮草辎重等,很有经验。”
南舟收回手,看着萧辞道:“若草民没猜错,殿下身份特殊,军侯应当会谨慎行事,有可能布了疑阵。”
说着他抬起头微微一笑,语气颇为自豪,“如此一来,有人想要找到殿下,恐怕需要费些时日。”
两人正说话间,楚清影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人。
正是那日在澄明寺后山,见到的侍卫玄青。
看到太子还活着,玄青“砰”一声,双膝跪地,哽咽着请罪:“殿下,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说罢,看到他满身血迹,立刻防备地看着屋内的人。
“本宫无事,其他人呢?”
萧辞开口询问,心中还在想着南舟刚刚说的话。
故布疑阵。
昭平侯真是越来越让他意外了。
“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基本都不太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玄青亲口说出,萧辞还是有些痛心。
这些人,都是他亲手培养的得力干将,就这样死在一场谋杀中。
萧辞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他不欲多问,目光看向楚清影,“昭平侯是在哪里找到玄青的?”
楚清影瞅着太子这个侍卫,语气难掩嫌弃,“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京都四处乱撞,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失踪了。”
说着又道: “我本就安排了人手,留意着东宫的侍卫,刚才殿下问起,就让人将他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