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丝毫遮掩,将楚家的实力原原本本,暴露在太子面前。
玄青被他说得涨红了脸,辩解道:“属下那是担心殿下安危。”
“再说,属下已经遮掩面容,倒是昭平侯的人,是怎么认出属下的?”
楚清影挑眉,意有所指,“遮掩面容又如何,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恐怕从头发丝到脚踝,其一举一动,都已经刻在京都权贵的心中了。”
“抓你们,可比抓那些敌国细作,容易的多了。”
玄青张着嘴,愣在原地。
他在太子身边,还从没有被人这样数落过,一时脸色青青白白,着实有些好看。
倒是上首的萧辞,听懂了楚清影的言外之意,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楚清影心中也有疑问,“殿下,那些杀手是怎么回事?”
“你的问题,稍后再说。”萧辞抬手,没有给她答案,而是看向南舟,“本宫的身体如何?”
南舟从刚才起,一直隐身在旁,此刻听见太子的问话,立刻上前两步,“回禀殿下,此药凶险异常,幸亏救治得早,否则……”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否则只能……若是那样,恐会伤及子嗣。”
他吞吞吐吐的话,屋内的人还是听懂了。
萧辞脸色阴沉至极,他虽觉得此药凶猛,却没想到比他想象得还要狠毒。
楚清影心中更是震惊,什么人要下此毒手,想让一国太子断子绝孙。
难道……
不止是她,恐怕这屋内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太子不能有子嗣,那就意味着储君之位不稳,这其中谁最得利?
楚清影没想到,皇室的夺位之争,已经如此激烈。
南舟见两人脸色不好,暗叹一声,继续说道:“请殿下恕罪,草民诊断殿下患有不足之症,可是如此?”
萧辞目露惊讶,没想到楚家这位大夫,连这样的病症,也能诊断出来。
不过他没有应声,他的身体状况,岂能随意被他人知晓。
楚清影显然也明白,忙解释:“殿下,南舟哥哥是楚家人,医术不凡,他能诊断出来,定然是有对应的解决之法,还请殿下不必担忧。”
萧辞神色不明,这位昭平侯让他越来越疑惑,武艺强悍,手段高明,目光还犀利,且又毫不隐藏。
仿佛要将整个楚家献给他一样,便是那些效忠他的臣子,也做不到如此诚心。
楚家,不,应该说昭平侯,要做什么?
或者说,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
功,还是名?
见太子不语,南舟忙跪下来。
楚清影眉头紧皱,心知哥哥虽救驾而死,然太子未必信任楚家。
这样想着,便直接问道:“殿下是不信任楚家吗?”
她的直白,让萧辞哑然失笑,轻轻摇头,“非也,南舟大夫医术高超,本宫只是有些惊讶。”
楚清影明显不信他的话,心中觉得他虚伪。
“太子殿下若心存疑虑,就当南舟哥哥没说过这话。”
她眉宇间的不耐,清清楚楚。
屋子内的几人都看向她。
萧辞听见她话中的疏离,面上神色尽敛。
楚清影不躲不避,拱手行礼道:“楚家只有我和南舟哥哥二人,恐怕对殿下的贵体照顾不周,还请殿下移驾东宫。”
明晃晃的赶人。
南舟吓了一跳,抬眼瞅着她,示意她怎么能这样对太子说话。
楚清影倔强的别过眼,不去看他。
萧辞心中不悦,南舟不过刚跪下,她便翻脸。
“昭平侯,对本宫不敬,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听见他这话,南舟赶忙请罪:“殿下,军侯不是有意冒犯,是草民不懂规矩,妄议储君身体。”
见他脸上都是惶恐,萧辞亲手将人扶起来,“南舟大夫请起,不是本宫有意为难,而是本宫的安危事关社稷,须得谨慎行事。”
他敢断定,若他有不足之症的事传出去,恐怕废太子的奏本,立刻就会出现在朝堂上。
萧辞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疏忽,他还有母后,他不能让母后跟着他受难。
“还请殿下责罚。”
楚清影知道太子说的没错,可南舟哥哥她了解,他本是好意。
因着人是她带回来的,南舟哥哥才没有防备,有什么话就说了,所以她怎能看着南舟哥哥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