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还是小孩子,现在能比么?”言下之意是因为是小毛孩所以才让着他。
毛球听后气鼓鼓的,将面前的食物一股脑给塞往嘴里。
“那是给小夭的,你的等会膳房自会送来。”相柳劝他识相点。
小夭打着圆场,“无妨,相柳,你把孩子给急的。”说着,眼神沉下来,微微怒意。
“你们都是一伙的。”说完他瞪了小夭一眼,便气冲冲的向膳房奔去。
小夭望着毛球离去的背影,将桃花酒倒在他的碗里,端起来递到他的唇边,“他最近一直有去辰荣后山吗?”
“嗯,他一直都有去。”相柳就着小夭的手将酒饮下。
唇还停留在她的手边,“那帮孩子现在都长大了吧!” 她瞥见他嘴角挂着一丝酒水,拿出手帕擦拭着他的唇。
她柔软的手指触碰着他的嘴唇,他忍不住握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问道,“小夭,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家了。”
她挣脱他的手,起身将每一样小食夹起,轻轻放入他的碗中。
“是该办酒席了!”
“那我们在哪儿办比较好呢?”她抬头询问他。
“你意向如何?”他将她投给她的食物悉数卷入口中,伸手拉她,小夭摇头不肯,相柳温柔的看着她,微风拂过,她像是被那双眼睛给吸引了,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星辰,那星辰好像第一次在海上看到的景象,他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我想在清水镇办。”小夭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被蛊惑般的说出了自已内心的话。
“好!”二人像在说着普通家常话,吃着吃着便将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
那天,他们坐在梅花树下,一直喝酒到深夜,小夭倚在他的怀里,听着风声,在一阵酒意中沉入睡眠。
清水镇回春堂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场景,小夭站在门前,她的眼里泪水满目, 回想起从前,那个时候老木还在,记得第一次去山上采药是为了麻子的婚事,她就是那次上山遇见了相柳。
她从前只是听说九命相柳在那深山中经常出没,她一直不敢进深山采药,害怕会遇见他,害怕被他九个头给一口咬掉,相柳不仅神出鬼没,还心狠手辣,擅自闯入他的地盘绝对会被当成奸细给抓起来。
但是麻子的婚事在即,她不能耽误了他,她只想在这人世间寻求那一丝丝的依恋。
与相柳的相处过程中,虽然她害怕他,但是她内心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后来又因为串子的婚事她进山找过他,为此他因为她找他是因为串子的事而不是真的想见他,他将她的腿硬生生的给摔断了。
后来她抓住机会整蛊他,在他头上画了六个眼睛,加上他自已的两只眼睛,一共凑齐了九个眼睛,她用狌狌镜记录下来的,她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贵,他不会长久的陪着她玩闹,他注定是那个只能偶尔出来的玩伴。
她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爱上了他,但是她知道那是不被允许的,她记得有一次,他从树上飞来,剑眉星宿,那洒满一壶星辰的眼睛,从远方飘来,她的心仿佛被砸了一下,她一直知道他的容貌是她见过的所有妖怪里面是最好看的,但不知道这种好看竟然让她一时之间慌了神,他小栖在树上,那散落了一地的树叶好似她的心丢失了,从此却再难寻回。
当玱玹被她中蛊后,日夜深受蛊虫的折磨,她心里焦虑,一刻也等不了,她后悔难耐,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相柳,他有九个头,九条命,并且好像任何事物都激不起他的疼痛,她多次央求他给玱玹解蛊,她知道他本事大,一定有办法。
后来她翻阅无数的书籍,寻求解蛊的办法,一无所获,最后她想出将蛊引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样就可以减轻玱玹的痛苦,后面她再试图想办法慢慢解蛊。
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最后他终于答应了帮她引蛊,但是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立下誓言,如若违背,凡她所喜,都将成痛;凡她所乐,都将成悲。
好像那个誓言真的成真了,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都活的异常痛苦,她所爱的都离她而去,她所乐的最后都苦痛不堪。
九头妖在海里给她渡气,虽然她知道那只是渡气,但在长久的相处中,她早已习惯将自已当作男子与他相处,她害怕男女之情会束缚他们的相处。
玱玹登基,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人人羡慕的大王姬,那个令整个大荒女子羡慕的人,她的父亲是皓陵王,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轩辕王,从此她成了王宫贵族四世家的男子皆幻想的女子,她迎来了此生最受人珍视的时刻,但她却失去了那个唯一特别的朋友。
她知道自已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再见面,她害怕泄露玱玹的私事,打断她所有的计划,她一定要帮玱玹夺得王位,为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所拥有的不多,唯一的亲情她不想失去,她一直记得母亲和外祖母所说的花,玱玹是她唯一的哥哥,她想帮助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非常矛盾,她克制住自已不去见他的心思,只能日夜趁着没人时,拿出狌狌镜翻看他们的过往。
记得有一次被父王发现了,父王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是在看一个老朋友,那一刻她非常害怕被父王发现,她知道在他们眼里他是九头妖,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驯服的九头妖怪,他有他的信仰,那是任何人没有办法改变的,她只能再一次舍弃内心的荒凉。
她借着做毒药的借口试图去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的身份已经不适合继续成为朋友,他只是收了她的毒药,并没有再来找她,她知道王宫戒备森严,他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见她,况且他们也已经算不上真正的朋友了,她一直很清楚的认识到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