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后向末尾的秀女招招手,那位秀女便走上前来,行礼道“臣女孙妙贞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娘。”
“免礼。到哀家跟前来。”
孙妙贞移步上前,殿中众人也将目光看向她。许氏少在人前被注目,孙妙贞显得有些紧张和羞怯。低着头站在太后跟前,有些不知所措。太后看向皇后说道“你妹妹和你倒不太像。”皇后微笑答道“臣妾离家也有十年了,那时她才刚出生,并没有什么机会得见,想来她的长相是随了她姨娘了。”这话说完,眼见的孙妙贞更是紧张不已,不知如何接话。好在太后没有为难她,摆摆手让她回到座位。之后便转头挨个与觐见的秀女说话。皇后也时插一两句,殿内气氛慢慢热络起来。徐蕙心神也放松一些,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只是老天好像见不得她清闲,就听许久不说话的魏芳宁开口道“殿中各位姑娘,臣女闺中都曾见过,只是徐姑娘一直不得见。想来是徐姑娘瞧不上我们这些俗人?又或者徐家自诩清流,并不愿搭理咱们?”此话一出,殿中一静。徐蕙心中叹气,面上却只淡定起身,向上首太后一礼道“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前些年先祖母尚在,但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臣女为人孙女自然应当侍奉床前。后来先祖母过世,臣女便守孝在家。今年孝期已满,蒙天家圣恩得以进宫待选。”徐蕙又转向魏芳宁说道“魏姑娘说殿中众人都曾见过,想来是交际广泛。得以和闺中好友常常相聚想来家中长辈定是对姑娘疼爱有加又身体康健,不必为魏姑娘在床前尽孝,臣女真是羡慕。”说罢只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魏芳宁不知是气还是羞,憋红了脸。毕竟京中谁不知道魏国公府的官司。现任魏国公是太后娘娘的胞兄,娶过两任妻子。魏芳宁出自原配嫡妻,继妻前几年才嫁过去,与魏芳宁关系十分不睦。又因为生下魏国公唯一的嫡子后人体不好,常常请太医过府诊治,这才闹的人尽皆知。
“好了!”太后冲着魏芳宁说道。又向徐蕙招手说道“好孩子,到哀家跟前来。”徐蕙莲步轻移,走到太后跟前。太后拉着她的一只手说道“是个孝顺的孩子。哀家就把这手串赐给你,褒奖你的孝心。”说罢不由分说将一直在手中的檀香木手串套在徐蕙腕上。徐蕙心里一惊,忙跪下道“谢太后娘娘赏赐,臣女愧不敢当。”太后并不多说什么,只示意她起身,并向众人说道“都是好孩子,哀家也都有赏。清荷,你送她们回去吧,让储秀宫尽心伺候。”“是”荷嬷嬷答道。
众人从长乐宫离开,徐蕙摸着腕上的檀香木手串,心中有些后悔,刚刚不该那么冲动。魏芳宁是魏国公府的女儿,太后不也是吗?好在太后瞧着和魏芳宁并不亲近,这是她刚才敢那么说的原因。不过以后还是要沉住气,不能再冲动了。
一路回到储秀宫,眼见的储秀宫内伺候的人对她们几人更加恭敬了。只见魏芳宁瞪了一眼徐蕙,甩手进了正殿。徐蕙不以为意,搭着来接她的翠湖进了自已房间。院中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好看,也就都散了。
翠湖伺候徐蕙进屋后就频频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的。徐蕙瞧见了,却也没说什么。半晌,还是翠湖先憋不住问道“姑娘这是和魏秀女起冲突了?”徐蕙正在镜前拆首饰,从镜中看了翠湖一眼说道“怎么会?太后、皇后娘娘跟前,谁敢放肆?不过是太后娘娘赏了我一串檀香木手串,魏姑娘有些眼气罢了。”“姑娘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这可是大好事啊!眼看着要殿选了,姑娘一定是稳稳入选的。”听了翠湖的话,徐蕙好似有些得意,轻咳一声说道“翠湖不许乱说,没到殿选谁又知道呢。我得了赏赐的事你也不要出去乱讲,待殿选结束,自然有你的好处。”“姑娘放心,奴婢省的。奴婢这就去给姑娘取晚膳来。”说罢掀帘子出去了。
用完晚膳,徐蕙由翠湖伺候着梳洗躺在床上,这才将一下午的笑意收回去,轻轻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心累。这才是选秀,等到殿选后正式入宫,每天都要这样与人打机锋,每一天都要演戏,日子得多难过啊。所以,为了自已日子能好过,也为了家族能繁盛,必然要争!只有走到高位上去才不用时时看人脸色,任人拿捏。位份越高需要顾忌的人也就越少。
一宿无话。第二日开始,陆陆续续又有些秀女被高位娘娘召见,皇后也单独召见了一次孙妙贞。眼看着殿选越来越近,储秀宫中越发躁动不安。每日都有官司,不是你踩了我裙摆,就是他抢了我膳食,搞得田嬷嬷焦头烂额,只想快点到殿选那日,求个解脱。徐蕙本不想搭理这些,可在屋中听着她们吵闹实在烦闷,便吩咐翠湖看守屋子,她要到倚梅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