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勐前往林老板家中赴宴,饭桌上尽是联名控告木十一的商户。
“多谢白统领为我们这些商户做主啊,那公孙知县太不顾我们本土商户的死活了,处处护着这个木十一!”
“哈哈哈,小事一桩,我知你们做生意不易,而且木十一确实犯了律法,不是吗?”白勐举着酒杯,虽是一脸笑意,但其眼神却流露出警告之意,警示林老板说话要注意分寸。
“是是是。”林老板赶忙附和着,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林老板不是准备了助兴的节目嘛?”另一位做丝绸买卖的老板刘奎赶忙出来打圆场。
“是啊,来人,快快给白勐统领上好节目。”说罢,小厮便下去了。
不久,一阵古筝和琵琶之声同时响起,一群蒙面的舞姬来到了大厅。她们翩翩起舞,虽蒙着面,但身着露肩露肚脐的性感舞裙,让这些油腻的老男子们心痒难耐。
白勐起了兴致,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立马站起来乱入了跳舞的舞姬群中。
随意抱起一位舞姬,嗅着舞姬身上的味道,不一会儿就开始伸出自已的咸猪手,对舞姬上下其手,场面不堪入目。
只是这些达官贵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反而连连拍手称赞。
“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好了!”一小厮的喊声破坏了众人的兴致,大家纷纷向林老板和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小厮投去不悦的目光。
白勐从来就不是好脾气,再加之喝了酒,脾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你他娘的叫唤啥,是你老爷的爹死了,还是他媳妇跟人跑了。林子业,你也不好好管管你的狗!”白勐胡乱地将脾气撒在林老板和小厮身上。
林老板心中本就对白勐的话感到不悦,但他不敢跟大卫统领叫板,只得起身,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那小厮,凶狠地说道:“没见着有客人呢嘛?你也敢这么大呼小叫!”
小厮被这一脚踢得直接趴在地上,疼得捂着肚子,十分委屈,但他声音颤抖地一直道歉,也不忘汇报。
“老爷饶命,小的知错,只是事情紧急,我实在是没办法。”小厮跪在地上,扯住林老板的裤摆,疼得脸都红了,脖子上全冒起了青筋。
“老爷,咱们的杀手不见了!”
一听这话,白勐等人立马就不嬉闹了。白勐一把将怀里的美人推开,让她们滚下去。
“你说什么?”白勐一把拎起那小厮的衣领,将小厮托起,恶狠狠地盯着那小厮。
小厮顾不得疼痛,只觉得白勐现在可怕得就像要吃人的老虎,吓得直打哆嗦。
“回,回,统领的话,刚刚线人来报,说杀店小二的杀手一直没回来,也没联系上他,他,他不见了。”
“一群废物东西!”白勐将那小厮重重地丢开,小厮一下子摔到了柱子上,脑袋磕到木头,已经被摔晕了。
众人看到这情形被吓坏了,那些商人知道白勐就像阴晴不定的阎王爷,但今日亲眼见到,脊背直发凉。
“统领,息怒,可能那杀手拿了酬劳去哪里消遣了也未可知啊。”林老板赶忙上前,赔着笑脸。
“最好是这样,可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明日就是开堂之日。木十一死不了,你们就没法助我,你们的事,也只会打水漂。林子业,特别是你,你可要小心了!”
白勐一个眼神警告,挥了挥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宴席,只留下众人胆战心惊地杵在原地。
“早知这样,我就不告了!”那商户中,突然有人冒出这样的话,立马引起了共鸣。
“林老板,丝绸生意,我们都是下家,谁做东家都一样。要不是看在我们都是莱云镇的生意人才愿意联名控告木十一。是你说的证人证物你会做好,我们只管控诉。这下有了变故,你还是快处理好吧!”
“对呀!别东窗事发,搞得大家都要被官府抓走。”
商户们一个个的也不乐意了,让林老板顿时不知所措,只能出言安抚。
“各位稍安勿躁,不会有事的。林某做事,你们放心,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出事也由我一人承担,各位不要惊慌。”
“暂且相信你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你找人了。”说罢,这些商户起身离开了,林老板想留也留不住。
这一夜,林老板彻夜未眠,一直派人寻找杀手。毕竟,这杀手是用来陷害木十一的,死了倒还好,若活着,被公孙贤知晓,将事情全盘托出,那就完了。
但,一夜过去都没有消息。
第二天,卫院的庭审开始了。大堂之上,众人神色各异。木十一站在中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不屈。
“木十一,你还有何话可说?”白勐大声喝道。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木十一大声辩驳。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白勐拍了一下惊堂木。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白统领,且慢!”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原来是公孙贤带着师爷郑鸿走了进来。
“公孙贤,你这是何意?”白勐脸色一沉。
公孙贤拱手说道:“白统领,此案尚有诸多疑点,还望能重新审查。”
白勐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审案不公?”
公孙贤连忙解释:“你们是同僚,怎会认为您审判不公。只是,我们两人处理的案件都与木十一有关,而且这关乎人命和重大案件,不可草草定案,我们应该同审案件。”
说罢,师爷郑鸿掏出同审令呈给了白勐。
同审令只能由知州和大卫都督共同做出,以命令下级知县和大卫统领合作办案。
一日之内公孙贤怎么可能从莱云镇奔赴到岭南城,拿到同审令呢?
白勐不以为然地接过,本是草草一看内容,但文书右下角的红色印章让白勐定睛一看,看清后彻底慌了神。
这竟然真是知州和都督的印章!这同审令竟然是真的!
白勐无奈,只得暂时退堂,重新准备问审。
朝堂加设了问审的主桌,白勐和公孙贤一同坐在高堂之上,这还是第一次。
白勐虽不服气,但也没办法,心里一直想着这公孙贤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