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巨网束缚的怪鸟并没有逃走,似乎是受伤将士手臂上渗出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它们,所有的怪鸟都向着他逼近,攻守形式悄然间发生了转变。
宁元铎心说不好,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受伤的人前面,向一旁使了个眼色。旁人接收到他的意思,有两三个人向着伤者靠近,想把他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们一边注意着怪鸟的动静,一边轻手轻脚架住伤者移动,生怕惊扰到怪鸟。
后者一直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就在几人向后退出两三丈远时,站在最前面的那只怪鸟突然双腿一蹬,腾空而起,目标明确地向着伤者扑去。
带头的鸟一行动,其他怪鸟也跟着飞扑起来,掀起满天灰尘。
宁元铎一个纵身跃到那几人面前,挥剑向怪鸟翅膀砍去,怪鸟被宁元铎吸引了注意,几人连忙扶着伤者躲到了隐蔽处。
其他将士闻风而动,按照之前演练的阵法,每三个人组成一队,分别从怪鸟的左侧、右侧和后方袭击,一时间,现场陷入一片混战,怪鸟巨大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怪鸟被制服,但更多的是将士们被利爪和尖喙伤到。
宁平安眼见自已人处于劣势,提剑就要冲出去帮忙,郑大为和沈畅显跟在她的身后,不料三人还没凑近,就被怪鸟翅膀掀起的劲风冲撞得东倒西歪,只能勉强站稳,更别提使上力气了。
这场混战约莫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怪鸟死了两只,受伤三只,剩下的都仓皇逃走。宁元铎他们损失惨重,八成士兵受伤,其中至少一半是重伤,就连宁元铎本人,前胸和手臂都被划伤,所幸三个孩子离混战中心足够远,几乎没有受伤。
与怪鸟的第一次战斗以失败告终,消息很快传回了东临宫里。
大堂之上,薛功林抢先发难,当着宁至忠的面开始说宁元铎坏话:“陛下限令五日之内解决鸟患,如今五日期限已到,不止鸟患没有解决,从东临派出去的精兵还遭受到了众创,宁小将军是不是该给一个交代啊?”
玄东帝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宁至忠本想辩解,碍于宁元铎确实没有准时完成任务,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徐兆学见状,主动站出来试图解围:“陛下,怪鸟之患前所未见,没有足够的应对经验可参考。”
“此次宁小将军岁虽没有把怪鸟一网打尽,但至少延缓了它们东进祸害百姓的速度。”
“不如多给前线的将士们一些时间,待他们试探出可行的办法……”
“我们给他们时间,怪鸟会给东临城时间吗?”薛功林步步紧逼:“如今边境的田地已被祸害殆尽,没有食物,怪鸟很快就要杀到城里来,难道要等它们把东临城内的作物全都糟蹋干净,才来解决它们吗?”
“到了那个时候,解决它们还有何用?”
“薛将军此言差矣!”这次说话的是赵御史,赵家的双生孙女天天嚷着要找宁家小姐姐扎辫子,朝堂上他也想帮宁家撑一把:“自从怪鸟肆虐的消息传开,陛下英明,早已安排下去,让东临城内外的村庄加紧抢收粮食,目前成熟的和接近成熟的农作物基本都收进仓库,足够整个东临城支撑半年之久。”
“地里仅剩一些尚未成熟的作物,就算被怪鸟祸害一些也无大碍。”
“不如多给宁小将军一些时日,待他们从长计议,想出最有效的办法,一举清退怪鸟,这样不是更好吗?”
赵御史说得有理有据,薛功林还想争辩几步,玄东帝抬起头来,快速地给他一个制止的眼神。见此,他只得悻悻闭嘴。
“赵爱卿所言甚是。”玄东帝站起来,踱步走下台阶,最后站到宁至忠面前:“那就再给他们十日。”
“十日后,如果怪鸟没有被彻底解决……宁爱卿,你说如何是好?”玄东帝冷眼望向宁至忠,盯得后者背后发憷,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十日后如果没有解决,我和犬子全接受陛下任何责罚。”
没有沉默太久,宁至忠铿锵答道。
“好!”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承诺!
玄东帝满意地转身:“那就五日之后见分晓。都散了吧!”
群臣三三两两往外走,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宁至忠身侧跟着徐兆学和赵御史,几人边走边讨论。薛功林看着三人的背影,默不作声地冷笑一声。
尽管他走到今天的地位离不开宁家的提携,可宁家怎么比得上皇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