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宁元铎剑指西突军主将。
“你要感谢我收到的诏令是‘驱逐’,不是‘剿灭’!”
“否则你没资格活着听我讲话!”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投降。”宁元铎把奚落尽数还给对方:“不过我大东临并不缺狗,只缺牛马,相识一场,我保证你每天都能吃到辰时的草料!”
宁至忠此时也带众人汇合过来,还没等他开口,一道寒光闪过,薛功林的长枪划破黑夜,轻轻一挑,对面主将的喉咙就被捅了个窟窿。
他死死捂住脖子,紧盯薛功林,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慢慢地瘫软下去。
薛功林面色平静地收起长枪。四周的战斗已经结束,西突残部溃不成军,只剩零星几人仓皇逃窜。
“穷寇莫追!”薛功林厉声喝住众人,又转头朝宁至忠赞到:“宁将军果然好计谋!属实深谋远虑、用兵有道!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三连赞给宁至忠整不会了!
宁元铎感觉怪怪的,但薛功林始终算是长辈,他想了想还是选择闭嘴。
“薛将军也英姿飒爽!制敌神速!杀伐果断!”陆之啸幽幽开了口,宁元铎心里暗爽:好兄弟,好嘴替!会云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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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城外慈隐寺。
“曼文,别担心,元铎吉人自有天相!”宁夫人自已心神不宁,还得打起精神安抚儿媳。
余曼文的生母是宁夫人的手帕之交,两家早早结下娃娃亲。余曼文也是娇生惯养长大,可惜好景不长,余夫人早些年病逝,余老爷虽未再娶正妻,却极其宠爱妾室姜氏,姜氏生下儿子后,余曼文就彻底失去了宠爱,处处被姜氏压制,连年幼的弟弟都能对她呼来喝去。要不是与护国将军之子有婚约在身,她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苛待!
宁夫人本就心疼曼文,原本打算等她进门后好好对待,给她一点家的温暖,结果这刚进门儿子就上了战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不敢深想,只能日日领着儿媳妇和女儿跪在大殿诵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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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胜了胜了!” 佛堂清静,报信的小厮满头大汗冲到大殿门口,稳了稳气息才快步挪到宁家母女身边,压低了声音,还是难掩激动:“两位将军得胜归来!”
母女二人听闻此言都面露喜色,宁平安欣喜之余又有点忐忑,忍不住再三确认。
“爹爹和大哥都没死吗?这会儿已经回府上了吗?”
小厮嘶了一口气,哪有这样问自已父兄的?
“老爷和少爷都安好,这会儿马不停蹄地进宫复命,怕夫人记挂,特意让小的先来报安……”
宁夫人心头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她想要站起来,膝盖却使不上力。一旁的宁平安和余曼文连忙把她搀扶起来。
“老爷说,他和少爷面圣之后就来慈隐寺,陪夫人还了愿再一同回府,让夫人安心等待便是。”
“好好好!”宁夫人命人打赏了小厮,又安排丫鬟婆子们收拾衣物准备返程,自已也坐不住,领着媳妇和女儿到慈隐寺外候着。
“太好了!爹爹和大哥没死,全家都没死!”宁平安心有余悸,还好爹爹和大哥这一世够争气。
“不要逼我在佛门净地扇你……”
周围香客往来不断,宁夫人维持着优雅的微笑,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不要老是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好吗?!”这几日忙着祈福,忘给女儿驱邪了!
“曼文,小孩子说胡话,你可别放心上!”见余曼文神色悻悻的,宁夫人以为她在介意女儿说的话。
“无妨,公爹和夫君平安回来就好!”余曼文笑容得体,轻声应道。
宁夫人不由得心中感叹,多么温婉识礼的儿媳妇呀,明明看起来就很介意,却一点不和小姑子计较,自家可得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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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马蹄声,宁家父子风尘仆仆赶来。
宁夫人看着宁至忠飞身下马,直直奔着自已而来,忍了几日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宁元铎紧随其后,少年面浅,站在新婚妻子面前竟别扭起来。他涨红着脸和余曼文打了个招呼,觉得浑身不自在,正好宁平安凑了过来,便抓住救星似的拉着妹妹嘘寒问暖。
“安儿,这几日可乖?有没有惹娘亲生气?”
“大哥,你和爹爹这次虽然没死,也不代表可以完全放心……”
“宁平安!”
宁夫人本就后怕,一直强撑着精气神,见父子两人回来就绷不住了。
如此脆弱敏感的时刻,你宁平安居然又在“死死死”说个不停!
她顾不得仪态,拽着宁平安便去寻静心大师。
都直呼全名了,可见怒气值达到了顶峰。宁至忠护女心切,赶紧跟了过去。宁元铎无奈,也携妻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