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莲儿最近都没有召齐安国上朝。
齐安国得知老御史撞死在大殿上,一路流着泪直奔皇宫。
齐莲儿见他来了,心里就烦躁到不行。
那些谏臣胡说八道,朕还能大板子伺候。
皇叔骂朕,朕也不好回嘴,更不能打他。
真是烦人!!
齐安国:“皇上,御史大人怎么死的。”
齐莲儿淡淡地回答:“自己撞在柱子上撞死的。文武百官皆可作证。”
齐安国:“御史大人好好的怎么会寻死?”
齐莲儿撇了撇嘴:“朕怎么知道,兴许是活腻了呢?”
齐安国:“御史大人劝诫皇上远离佞臣,封禁长寿膏。皇上为什么不听还要打他。”
齐莲儿:“他作为一个臣子,对朕出言不逊,难道不该打吗?”
齐安国忿忿地说:“他是三朝老臣,先皇和杨先生千叮嘱万嘱咐,叫你好好待他。这才多久,你就害死了他。你这个昏君啊。你这样跟商纣王杀比干有什么区别。”
齐莲儿气得脸都红了:“皇叔怎么尽为外人说话。”
齐安国:“本王首先是大乾的臣子,其次才是你皇叔。作为大乾臣子,本王帮理不帮亲。再说,皇上已经犯下了这么多错误,本王不骂你,难道还要夸你么?那不就是跟助纣为虐的奸臣么?!!”
齐莲儿:“人都死了,你要怎么样?”
齐安国:“皇上赶紧写个罪己诏,为杨先生的离开和御史的死,向大乾百姓谢罪。并承诺尽快把杨先生请回来。”
齐莲儿一听立刻说:“不可能!!朕可是大乾堂堂九五之尊,凭什么向这些贱民谢罪!!他们算什么东西!!”
齐安国:“民者国之本。没有百姓,谁给你种粮食,谁为你抵挡敌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百姓能养你,也能反你。不然前朝是怎么灭亡的?”
齐莲儿:“呵呵,敢反就镇压。杨业不是也镇压过吗?原班人马都还在。”
齐安国:“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讲身份。我跟你讲民意,你跟我讲血统。你脑子里除了高人一等的傲慢,还有什么?”
齐莲儿:“我们本来就是高人一等。你和朕没有区别。别忘了,你也生在帝王家。”
齐安国冷冷望着她,眼里带着怜悯和讥讽:“看来你没有好好学习我们齐家之前是干什么。是屠夫!!屠夫!!”
“当年天下大乱,你太太太爷爷被逼得没法安居乐业,就纠集了齐家村一百多人反了,最后一步一步把这一块地方打下来,建了大乾。你现在可能在某个肉铺子里帮忙。”
“什么帝王家,身份高贵都是你自己拿来麻痹自己的屁话。先皇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一再跟你说要以民为重,才会把你托付给对百姓最好的杨业。”
“可是你辜负了他,更辜负了大乾百姓。”
“为什么大乾的百姓,得知杨先生离开都拖家带口,不远千里的追随他。”
“是因为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谁是明君!!”
“我真后悔,我当时不应该村有私心,听从了先皇的旨意,支持你登基。我应该支持杨先生的。大乾百姓就不用受今日和日后的苦了。”
齐莲儿被这几句话戳到了肺管子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地叫:“来人,给朕把王爷请出去。以后没有朕的许可,不准他靠近皇城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这等于是撤销了齐安国不用通报入宫的特权。
以后齐安国再想进谏也不可能了。
齐安国忽然笑了起来。
侍卫们都不敢动,瞪着他。
齐安国笑完后,说:“其实你可以做得更彻底一点,直接把我贬为庶人。我就可以跟普通百姓一样,追随杨先生而去。而不像现在这样为了这个身份,只能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已经中兴向好的大乾,折腾得一日不如一日。”
齐莲儿气昏了:“好,那就如你所愿。从今日起,朕剥夺你的王位,取消一切俸禄。”
太后忙冲了进来,大喊:“不可!!”
齐莲儿顿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且不说齐安国是她唯一的叔叔,就说齐安国是孟家的女婿。
齐王妃是孟家跟她唯一的纽带。
孟家跟南楚在南关鏖战的节骨眼上,把齐安国贬为庶人,等于是在孟家腰上捅了一刀。
这是活生生要逼反孟家啊!!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怎么收回?
齐莲儿闭上了嘴。
太后冲齐安国行礼:“皇上还年轻,一时气话。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跟她一般计较。”
齐安国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齐莲儿从来没有见过齐安国这么硬气的样子,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后对侍卫说:“不必理会皇上刚才的话。一切不变,王爷想入宫,随时可以进来,不必通报。”
齐莲儿抿嘴:朕金口玉牙,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
朕的威严何在?!!
侍卫应了,退下去。
太后没有给她机会抗议,直接就走了。
可见太后也气得不轻,怕自己留下来,又会把齐莲儿骂一顿。
其实她方才在门外听了很久。
齐安国虽然最后说了几句气话,可是也是实话。
齐莲儿如今明摆着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再多说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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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御史大人出殡,除了身份特殊的齐安国,百官皆着孝衣相送。
队伍延绵数里。
有人叹息:“他们这哪里是在给御史送葬啊。这分明是再给大乾送葬。”
李不任和杜拉得意洋洋坐在城里最高的茶楼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呵呵,这老东西,早该死了。整日在朝堂上聒噪,妨碍我们做生意。”
“他活了七十多了,够本了。”
来给他们倒茶的伙计忽然手一偏,把整整一壶茶水扣在了李不任的大腿上。
李不任被烫得跳了起来,大骂:“你瞎啊。本官今日飞弄死你不可。”
那伙计跑得飞快,一溜烟就下去了。
李不任指着他对自己的随从说:“给本官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