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帮忙出来买点东西,顺道在城内晃一圈,查验除却彩云之外,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此前不是在外宅就是被困在侯府,加上那两个女人的纠缠,她怕林婉意会吃亏,委实没功夫出来闲逛。 这会大部分事情都尘埃落定,是该出来溜达溜达了。
想起之前那件事,她便暗暗啐了一口,由此可见,这位知府大人委实不怎么样。
然而……
小蘑菇:主,背后不能说人。
秋夕的眉心突突跳:草(一种植物)!
小蘑菇:他姓曹。
秋夕:……
“秋夕姑娘。”
熟悉的声音响起,秋夕徐徐转头,瞧着茶馆门前的这位爷,眼皮子都在突突跳。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不过,这一次居然是右眼跳?
财神爷?
“大人!”秋夕上前行礼。
既然都撞见了,自然是要打个照面的,来日若是出什么乱子,知府衙门这边也得出个手摆平,所以暂时不能得罪。
“姑娘这是一个人出来?”知府大人负手而立,一副清风朗月的好模样。
秋夕环顾四周,“大人没瞧见,我这边上还有一个呢?”
明明就她一个人,非要说边上还有人,还真是……
边上的师爷皱了皱眉头,这丫头的嘴可真厉害,听得人有点瘆得慌,不由的扬起头看了看今日的天色。
青天白日,阳光普照。
知府大人倒是面不改色,神色淡然的瞧着她,“秋夕姑娘的胆子可真大。”
“没办法,小姐胆子小,咱当奴婢若是也跟着胆小,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毕竟世上瞎子多,摆在明面上的事儿都能白变成黑,黑变成白。”秋夕意味深长的开口。
师爷听明白了,小妮子这是埋怨,他们之前对那批混子的处置方式……
“你……”
还不等师爷反驳,知府大人已经开口,“侯府发生的事情,其实市井街头早已传开了。”
闻言,秋夕陡然凝眉。
市井街头都传开了?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么厉害的吗?
真的假的?
“大人这话说得,我可就听不明白了,大家若都知道了,必定会等着看侯府的笑话,对侯府来说没什么好处,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敢在外面造谣生事?”秋夕才不下套。
用点小伎俩就想套她的话?
没门。
“下月侯府办喜事,到底是笑话还是佳话……”知府大人顿住话头,“还真是不好说。”
秋夕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瞧着他,“知府大人最近不忙啊?”
“忙是一回事,忙里偷闲又是另一回事,秋夕姑娘这般警惕,可是侯府内出了什么大乱子?”知府大人缓步近前,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秋夕只觉得莫名一股寒意窜上心头,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了一步,“我这里还有事,就不耽误知府大人的时间了。”
语罢,秋夕抬步就走。
走到拐角处,快速跑开。
不瞬,又回到了转角处,小心翼翼贴墙根而站,其后慢慢悠悠的探出头来,直到瞧见了知府大人和师爷离去的背影,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小蘑菇:主?
秋夕:别说话。
小蘑菇:……
待人彻底消失在人群里,秋夕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下意识的裹了裹后槽牙,“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
不属于这里。
小蘑菇:和彩云一样是外来者?
秋夕没敢肯定,只觉得不太对劲,“算了,先处理府内的事情再说。”
小蘑菇:前面。
不远处的药铺内,彩月悄摸着走了进去。
不多时,彩月快速走了出来,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周遭无人,赶紧跑开。
“呵!”秋夕拐个弯进了药铺,“伙计,方才那姑娘来买了什么?”
抓药的伙计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我要抓一模一样的药。”秋夕将银子搁在案头。
这总没错吧?
我不多问,我只抓药。
伙计咧嘴一笑,“好嘞,您稍等!”
“你给我抓药,也得提醒我几句吧?”秋夕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伙计顿了顿,抓了药之后便笑盈盈的开口,“这药大补,平日里少喝点倒也无妨,但也有所忌讳,比如说虚不受补。”
听得这话,秋夕瞬间了悟,“多谢!”
抓了药,秋夕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药铺。
站在大太阳底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窜起。
人心之恶,人性之恶。
小蘑菇:主……
秋夕揉着眉心,“你别说话,让我静一静。”
没有血缘关系的话,即便是下了死手,也只能说一句忘恩负义之类,可若是有血缘关系,怎么敢……可见这侯府不是什么好地方,浇灌出来的花都是食人花。
李秋娘怕父亲担心,报喜不报忧,就算当了鬼,也想见父亲最后一面,放弃亲手复仇的机会,因为爱大于恨。
其父亲也会不惜一切的,为女儿报仇,哪怕知道东窗事发,自己可能会死,也是在所不惜。
如他们这样的亲情,委实令人感动,所以她也愿意去帮一把,可这侯府里的亲情,还真是……比她早上喝的米粥还要稀薄!
一口下去,他娘的全是水!
侯府。
屋内。
林婉意不敢置信的望着桌案上的药,“你是说……她们可能要对祖母或者是父亲动手?”
“侯爷身子康健,不需要大补,但老夫人常年吃药,这是府中人人知晓的事情。”秋夕开口,“补药掺杂在老夫人的汤药里,药性可就不好说了。小姐您染了风寒还差点没命,何况是老夫人这样的年纪!”
林婉意差点夺门而出,却被秋夕死死摁住,“现在没证据,去了有什么用?得先弄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下药,最好人赃并获。”
“畜生!”林婉意咬着牙,“那可是她亲祖母!她怎么敢!”
两姐妹同父异母,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感情不深也就罢了,可祖母是嫡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