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婉惊讶、慌乱的同时,目光却没移动分毫。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伟说玉莲偷看叶旭好久了。
还和叶旭一起养成了晨浴的习惯。
这谁遭的住。
是个女人,都得被这牲口玩意把魂勾走了。
“喂,这么占我便宜不好吧。”
叶旭见她眼珠子也不眨,懒的装了,光明正大的套起了自己的裤子。
“啊!”
张小婉这才回过神来,羞耻的尖叫一声,捂着脸跑了。
回到灶台边。
她满脑子里依旧是叶旭“可怕”的身影。
手一抖。
盐罐子翻了。
这……
“张小婉,老周还挂在墙上呢,你要不要点脸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连忙用铲子把盐粒子铲了出来。
即便如此,这菜还是咸了两分。
糟了,阿旭第一次来家里做客,菜就做砸了。
张小婉嘟着嘴,对自己又气又恼起来。
待饭菜上了桌。
叶旭大马金刀的坐了上来。
“阿旭,味道咋样?”张小婉在一旁面红耳赤道。
“嫂子,你很热,要不开会空调。”叶旭见她两眼水汪汪的,逗她道。
“讨厌,忙活了一上午,快吃饭吧。”张小婉给他盛了饭。
菜很简单。
一个青椒小炒肉,一个溜猪肝,一个醋溜白菜。
叶旭尝了尝。
“嗯,醋溜白菜和小炒肉有那味道了。”
“以前我在县城上学时,每个周末下午回到家,瞎子爷爷就会给我做青椒炒肉,那香味到现在都忘不了。”
叶旭说到这,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
他去过爷爷的墓地,棺材里边是空的,也不知道爷爷为何要假死,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安好。
哎!
张小婉突然想起,叶旭打小是孤儿,身世凄凉。
而自己呢?
娘家难回,再嫁也难。
人生亦是飘零,不免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你喜欢,以后我可……”张小婉本想说可以常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尝尝这道溜猪肝,馋这道菜老久了。”
叶旭顺手就要夹菜。
“别!”张小婉回过神来,赶紧打住。
“为啥,我又不是大郎,还能怕你下砒霜不成?”叶旭笑道。
说着,他夹了一块嫩滑的猪肝。
一嚼,“嗯,香嫩可口,这手艺比燕子坞的刘阿婆还好了。”
“嫂子,谁要娶了你这可真是有口福了。”
见他吃的这么香,张小婉也吃了一片,的确是咸的有些齁嗓子。
叶旭呢,一大口饭,一口猪肝。
一会儿,三盘菜,连着饭打扫的干干净净,那是给足了面子。
这小子倒是个暖心人……张小婉默默看着,心里暖和和的。
“阿旭,你咋没穿?”
“这可是我以前在超市买的,没开封过的。”
小婉看着塑料袋里没动的男士裤,还以为叶旭是嫌磕碜呢。
“嫂子,尺寸对不上。”
“你别看我只有一米八五,这贴身裤子得按两米的个买,要不憋屈的难受。”
叶旭站在洗手池搓洗自己换下的衣物,也不瞒她实话实说。
“也是……”张小婉忍不住又瞄了几眼叶旭。
就这牛马祸害,得跟电视里那些篮球黑人明星一比了,寻常裤子可不是搭不上。
说着话,叶旭顺手把盆子递了过来:
“嫂子,洗好了,你帮忙晾下。”
张小婉接过盆,一看里边还有两条洗好的,可不正是自己换下的。
这混蛋,谁要他洗了。
张小婉低下头,脸烫的越厉害了,端着盆子上了二楼阳台晾晒去了。
一想到叶旭搓洗过自己的衣物。
她浑身不禁又一阵发酥。
她展开叶旭的裤子,玉手轻轻一拧,脑子里又浮起叶旭的身影,不禁舍不得挂上去了。
正怔神呢,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尖嗓子:
“小婉在呢。”
张小婉一看,楼下来了个妇女,年近五十,却是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
不是别人。
正是周顺安的婶婶毛香婶。
顺安一家子走了后,毛香婶成天想从小婉这捞好处,平日里也是盯她死死的,生怕她偷了野汉子,把顺安留下的巨款交了出去。
这不,李麻子一伙人来找茬。
她听的清清楚楚,但躲在屋里没敢冒头,生怕讨打了。
这不见叶旭忙里忙外的,瞅了半天觉着不太对味,赶紧找上了门来。
“婶子来了啊。”张小婉心头一慌,声音都有些发抖。
她晓得婶子是十里八乡的媒婆,那嘴巴跟刀子似的,厉害得紧。
与秋梅婶、孙月英,号称是小河村“三贱客”。
成天在村里牵风,捣鼓些有的没的八卦事。
平日里,毛香三天两头要片山头,水田,让个地基巷子啥的,张小婉都依她。
小婉知道婶子打的啥鬼主意。
但她一直把的紧紧的,想要钱,那是天王老子也别想的。
说话间,她麻利儿把衣裤晾了上去。
毛香婶扭着屁股,摇着扇子,也不管小婉愿不愿意,走进了客厅。
一进去,她就见叶旭坐在那看电视。
“哟,这不是阿旭吗?”
“咋跑我侄子家来了,你倒是会蹭饭呢。”
毛香阴阳怪气的说道。
“婶子来了。”
“嘿嘿,婶子好眼力,我今儿还真是蹭饭来了。”
叶旭向来对这些长舌妇没啥好感,说话自然不藏着掖着。
“阿旭,你这就不对了。”
“我侄子还挂在墙上呢,你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盘着,不合适吧,传出去我家小婉还咋做人啊。”
毛香婶尖声道。
“婶子,乡里乡亲的,这院子里的活太重了。”
“你们这些做婶婶叔叔的不管,我过来帮把手,那不是应该的么?”
“好歹我也是念过书的人,得弘扬社会新风气不是。”
叶旭这嘴也不是吃素的,连怼带笑的。
“狗屁新风气。”
“她可是我侄媳妇,一个户口本上写着的,跟这睢男人,那就是歪风邪气。”
毛香婶没想到叶旭牙口如此锋利,不由讲起了歪理。
“婶子,你这话不对吧。”
“你侄子都挂墙上了,户口早销干净了,小婉嫂上哪一个本写着去?”
“再说了,小婉嫂现在是自由人,她未嫁,我未娶,咋还就不能交往啦。”
“都是年轻人,我俩就好上了,又能咋地?”
“亏你还是个媒婆,恋爱、婚姻自由也不晓得么?”
叶旭一边说着,还拿起张小婉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照相框,凑上去吧唧了一口。
张小婉听到楼下吵闹,没敢下楼。
她万万没想到,叶旭敢和毛香婶顶嘴,还臭不要脸亲自己的照片。
哎!
这下没事,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
反正名声让李麻子给宣臭了,爱咋地咋去吧。
不过,她倒还挺欣赏叶旭这股子劲的。
比起村里那些睢她的闲汉,光想吃肉,没胆认的狗东西,要强上千百倍。
“你,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她是个寡妇,得给我侄子守寡,寡妇偷汉子,那就是伤风败俗。”
毛香婶气的嗷嗷叫。
“伤风败俗?”
“你亲姐那年死了男人,你咋张罗着跟咱村的刘瘸子凑对了?”
“不就是刘瘸子给了钱嘛,有个在城里当包工头的儿子吗?”
“咋地,你姐死了男人再找,叫金玉良缘,到了小婉这,就叫伤风败俗。”
“马拉个巴子的,你咋不把你姐浸猪笼去呢。”
“再说了,你是小婉她娘,还是她爹,她想跟谁好,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
叶旭放下相框,指着毛香婶就是一通喷。
“你,你……”
“张小婉,你还要不要点脸,你快滚下来,当着我侄子的面说清楚。”
毛香婶气急败坏的指着墙上的黑白照吼道。
张小婉慢慢下了楼梯,走了过来,一字一句道:
“婶子,其实你不用成天盯着我。”
“顺安留下的钱,法院既然判给了我,你就别想了。”
“我一个子都不会给!”
“谁都不会给!”
“好啊,你个臭不要脸的贱狐狸精,这是被这小子迷了心。”毛香婶拍打着掌心,跺着脚骂道。
“顺安呀,你死的好惨啊。”
“你一家子死了干净,反倒是肥了贱人的腰包。”
“你要在天之灵,就开开眼,晚上带走这个贱人吧。”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诅咒起来。
张小婉脸色惨白,默不作声。
她对过去的家庭有很深的情感。
老公、儿子……
不然,凭她的财力、姿色,随便去别的城市,分分钟勾搭个男人能嫁了,还用守在这山村里坐大牢吗?
“行了。”
“别在这假惺惺了,浪费这口舌干嘛,反正你一分钱捞不着。”
“这么心疼你侄子。”
“来,拿去抱好了,跟他诉苦去吧。”
叶旭拿起墙上的黑白照丢在了毛香婶怀里。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小婉,你别忘了,周家人可不是全死绝了,还有带把的活着呢。”
“人在做,天在看,下个月周彪就出芭牢了,看他到时候不揪了你的脑袋,花了你的脸,不给你那臭烂玩意上把石锁!”
“哼!”
毛香婶气了个半死,一摔地上的照片。
啪嗒!
相框摔了个粉碎。
毛香婶不解气又掏出手机给老汉打电话:
“老东西,安排车,我今儿下午要去一监看彪子。”
“她奶奶个腿的,这小贱人真跟人勾搭上了,当咱周家人死绝了,无法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