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现鱼白,雄鸡报晓。
几缕晨风吹散霭霭雾气,神农峰碧翠如洗,一片春意盎然。
吱嘎!
木门发出喑哑的响声。
叶旭光着身板来到天井,微微舒展筋骨,盘腿坐在石板上迎着朝阳徐徐吐纳。
约莫半个钟头后,他吐气收功。
待出了一身大汗,叶旭走到井边,打了桶清凉井水当头浇下,冲涮起体内滚滚的洪流炙火。
热气与冰凉井水一激,血气激荡,愈显男人雄风。
“苦练三月,效果还不错,以后谁要做了我媳妇,妥妥的幸福人儿。”
叶旭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浮现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隔巷,两层小洋楼。
窗扉半开。
一双水汪汪的火辣杏目,正贪婪盯着叶旭,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是叶旭的嫂子,周玉莲。
“吁!”
“阿旭真壮实,跟牛犊子一样……”
周玉莲看的出神,红唇微舒的气息愈发灼热了。
“不,不能看,再看魂都被这小子勾走了。”
她背转身子,手捂着鼓囊囊的胸口,俏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打三个月前,叶旭回到小河村。
周玉莲就发现了他光板儿晨浴的习惯。
起初她看的羞臊,少不了骂上几句“下贱皮子。”
可不知从哪一天起,以前爱睡懒觉的她,一到这个点就会燥热惊醒,偷偷爬起床溜到浴室偷看叶旭洗澡。
渐渐,晨浴便成为了周玉莲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情。
晨光下,叶旭古铜色身躯如同镀了层金粉,精壮又不失阳刚线条。
他很帅。
一米八几的高个儿,黑发垂眉,鼻梁高挺,略显细长的双眼,笑起来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尤其是此刻,他那“自以为傲”的嘚瑟样,更是让周玉莲又恼又恨。
恼的是,自家男人杨大伟,是真萎。
恨的是,叶旭眼阔子高。
别看两家只隔了条巷子,打这臭小子从省城回来,至今还没来自家坐坐,平素请他都不带登门的。
偶尔路上擦身打过,见了玉莲也跟耗子撞到猫似的,低着头闷着声的躲,生怕自己吃了他。
“不过这家伙确实招姑娘喜欢,长的好,有文化,说话还好听。”
“而且,他确实有让任何女人喜欢、迷恋的资本……”
“臭小子!”
周玉莲越看越喜,芳心噗通乱跳的厉害。
骤然,她发现叶旭往院子这边走了几步,连忙躲开视线,心里小鹿儿撞似的,砰砰乱跳:
“阿旭发现……我在偷看他了?”
叶旭是村里老神棍叶瞎子收养的孤儿,听大伟说,叶瞎子刚捡他回来那会,也就两三个月大,瘦的跟猫崽子一样。
还是大伟他娘奶水足,匀着养大的。
所以,叶旭跟自家大伟是一个娘奶大的,打小亲如兄弟。
自己这当嫂嫂的偷看小叔子,算哪门子事嘛,传出去就不是玉莲,而是金莲了。
周玉莲越羞,心就越乱,身上火苗子烧的更旺了。
她壮着胆子又偷偷瞥了一眼。
见叶旭低头捡起了一块黑色布料,随手展开了。
“哎呀!”周玉莲险些娇羞出声。
那是自己晾晒在阳台的贴身衣物,肯定是被风刮到隔壁院子了。
衣服是大伟在城里买的,很薄、很透、料很少的清凉蕾丝新款,平时她穿身上都觉的羞臊。
阿旭要知道自己穿的这么大胆,指不定心里咋笑话呢。
就在她心乱如麻时,就看见叶旭捧着衣物闻了一下。
“无耻!”
周玉莲哪想叶旭有这般鬼心眼,下意识惊叫了一声。
叶旭正闻着温香的气息,满脑子都是玉莲嫂一扭一晃浑圆的翘臀儿,听到惊呼,他顺目看去,正好瞅见一脸羞红的周玉莲。
“玉莲嫂!”
四目一接,叶旭当场社死。
连桶子、衣服都顾不上拿了,捂着裆撒腿溜烟儿进了屋。
楼上,周玉莲也是又慌又臊。
“臭阿旭,真是个不要脸的下贱皮子,居然拿人家的贴身衣物……”
周玉莲羞怯轻啐了一句,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现在看来叶旭不是眼阔子高,瞧不上自己,而是藏着花花心思呢。
玉莲温媚一笑,心里顿时像抹了蜜儿一样甜。
只是没了这祸人精,澡洗的忒没劲,她草草冲洗了沐浴露,裹着浴巾准备离开。
“咚咚!”
“玉莲,你没事吧。”
门外,杨大伟听到媳妇的呼声,赶紧过来砸起了门。
“没事!”
“刚刚有猫子过,吓了一跳。”
周玉莲一抖湿润秀发,裹着浴巾打开门道。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是哪个二流子爬楼上来窥墙角了呢。”
杨大伟笑了笑,走到一旁放起了水。
“就你墙头扎玻璃渣,后院拉电网的,哪个二流子上得来。”
周玉莲别头看了一眼自家男人那没用的鸟玩意,再一想想叶旭那畜生投胎的种,嘴角一撇愈发不爽了。
“咳咳!”
杨大伟心虚,连忙侧过身,省的招媳妇恼火。
那年,他在大山里倒腾香菇,好死不死让一条银花蛇叼着了根儿。
那蛇剧毒无比,人送到县城做完清创手术,命是保住了,可也失去了做男子汉的能力。
俩人结婚这几年来,玉莲一直是在守活寡。
自家老娘成天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嫌她是不下蛋的铁母鸡。
村里人也没少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
逢年过节,玉莲只能躲在房间里,娘家也不敢回,就是怕被七大姑八大姨催伢儿。
这些年她从没辩白过,就是碍着夫妻情分。
哎!
苦煞了玉莲啊。
“早餐你自己出去吃吧,我困的慌,补个回笼觉。”
看着男人躲躲闪闪的样儿,玉莲又心疼又窝火,连头发也顾不上吹,蹬蹬跑了出去,一掀被子蒙头躲里边哭去了。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六根清净的菩萨。
花一样的年纪,火一般的身子,成天就这么干熬着,心里早荒成了沙漠。
有时候,听着外边猫子打春的声儿。
周玉莲觉的自己活着还不如它们,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听着媳妇的哭声,杨大伟痛苦的满脸扭曲。
他也想疼玉莲,也想和她生伢儿。
可摊上这血霉事,他还能拿石头打天去啊!
“啪!”
杨大伟关上门,打开排气扇。
走到小窗边,点了支香烟,舒起心中的苦闷来。
正抽着。
杨大伟看到隔壁的叶旭,穿着条平角裤,在院子里收拾桶子、衣物,眼神还时不时鬼鬼祟祟的往这边偷看。
阿旭这是……
看着叶旭湿漉的头发,杨大伟再一想玉莲最近爱晨浴的习惯。
瞬间,他整个人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