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香婶一边打电话,一边狠狠瞪着张小婉。
“张小婉,你继续浪,继续贱!”
“等我二侄子回来,看他怎么盘你个骚狐狸。”
“还有你个小白脸!”
她指了指叶旭两人,忿然去了。
出了门。
毛香婶目光落在了二楼阳台上。
那里晾晒着一条男士裤子。
“哼!”
“这是同居了啊,张小婉,你个烂货就不要脸。”
毛香婶拿出手机,拍了照片。
下午去了芭牢,正好给周彪那小子看看,省的他以为自己在空口白话。
大厅内。
“周彪……”
张小婉楞在原地,脸色变的煞白如纸。
她是有个小叔子。
周顺安的亲弟弟,这家伙从小就皮,后来家里管不住送到了武校,炼了很多年,一身的硬茬子,能单手开板砖。
出来后,在县城一家酒吧看场子。
有一次跟人打架,把人打残废了,进了号子。
这一晃好几年了。
那年,顺安一家子出了车祸,毛香婶就去号子里探视过。
周彪放了狠话,他哥的遗产,都得是他的。
张小婉也没当回事。
如今,一想到这混世魔王马上要出来了,那可是个要人命的狠茬子,张小婉顿觉头顶昏天黑地,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小婉嫂,别怕,这不还有我在吗。”叶旭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阿旭,你不晓得,我那小叔子……”
张小婉嘴唇哆嗦着,没再说下去。
她没必要跟叶旭说这些。
更不能把这个煞星,引向叶旭。
“你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要不,你去我那住吧。”叶旭道。
“叶旭,我有点累。”
“今儿谢谢你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张小婉心乱如麻,下了逐客令。
“好吧。”
叶旭知道她心思细,说多了也无益。
他推着自行车,没回家,直奔神龙湖。
神龙湖,水清如画,云气缭绕。
又传昔日乃神龙潜水之地,灵气充沛。
再者位处神龙大山,没有工业、旅游等环境污染,这里边的鱼肉一直以清甜、鲜活为名。
其中,小河村因为地理位置最靠近神龙大山,水质也保存的最为完好。
这也引来了邻村大河村人的觊觎。
大河村毗邻国道。
村长雷发祥,外号雷老虎。
几个儿子,雷龙、雷虎、雷豹都是凶猛好斗之辈。
再加上大河村人人习武,村里有老把师教拳,是以民风彪悍,在三村中最能抢,最能要,就能最上边的龙湾村都得让上几分。
至于小河村,人倒是不少。
但由于人心不齐,平日里争抢水田,那都是被大河村手拿把掐的份。
叶旭来到神龙湖畔。
老村长陈老根和大柱,还有村里的会计刘辉,正蹲在船头唉声叹气。
“老根叔,咋了?”
叶旭把车往芦苇丛里一扔,跳上船问道。
“阿旭,你来的正好。”
“上船,我带你转一圈去。”
陈老根一摆手,大柱发动船,往湖中而去。
小河村的水田,以燕子坞为界限。
这会儿,过燕子坞以西,扎满了地笼。
“这是大河村的?”叶旭问道。
“可不是?”
“大河村这两年卖鱼发了财,这帮狗东西是越来越过分了。”
“白天下地笼,晚上放电、下药。”
“这地笼都扎到咱们村水田里来了。”
“你再看看那边。”
陈老根指着水边的草丛里,密密麻麻翻了肚皮的小鱼儿。
“这帮人打了大鱼往城里卖,小鱼吃不住药劲,全给药没了。”
“照这么下去,野生鱼苗全折了,以后神龙鱼怕是要绝种喽。”
会计刘辉扶了扶眼镜,跟着骂道。
“何止这点屁事。”
“雷老虎这帮牲口,自家的鱼怕打完了,天天在咱们村和龙湾村偷鱼。”
“龙湾村好歹人多,有治保队。”
“咱们村过去就段老三硬气点,跟这帮偷鱼的打过一回,结果脑袋被打开花了。”
“现在人家来偷鱼,村里人就装哑巴。”
“宁可鱼被偷了,也不敢触雷老虎的霉头。”
大柱捏着拳头,恨的牙根直痒痒。
“他村里那个水猴子雷兵,不晓得从哪搞来个方子,弄的料贼香,听说鱼都往大河村涌。”
“照这么个搞法,咱村的鱼没等搞集体承包,全让他们给捯饬光了。”
“这群天杀的狗玩意!”
陈老根破口大骂。
“阿旭,你是活神仙,是瞎子的传人,你就不能整个啥法治治这帮缺德玩意吗?”刘辉问道。
“法子……其实也是有的。”
“不过,这鱼要卖出去,还得过大河村的道。”
“咱村的人,得齐心才行啊。”
叶旭摩挲着鼻子,已然有了主意。
“是啊。”
“要不我找阿旭你呢。”陈老根叹道。
“大河村能用饵,我也能用饵,今儿先收他们个乌龟精,给大伙儿涨涨胆气。”
叶旭目光落在不远处驶来的几艘船,神色狠厉了起来。
“老八,起笼子。”
“今儿晚上县城的枫林饭庄要鱼一千斤。”
“村长放话了,麻利儿的。”
渔船上,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卷发男子,叼着华子吆喝道。
“嗨,小雷爷,你放心。”
“我朱老八下的笼子,别说是鱼,就是龙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溜出去。”
另一个面皮黝黑,脸上长着黑痦子的中年人扯着鸭公嗓叫道。
一吆喝。
几个大河村的青年,开始起笼子。
好家伙,一条条大肥鱼在水笼子里直打翻。
“我咋说来着?”
“小河村水干净,这边鱼肥!”
“雷爷还不信,舍不得下药、下电,照我说,药电一下,咱们村今年的收成少说再翻一番。”
“家家户户盖洋楼,买汽车。”
朱老八干笑道。
“老八,兔子急了还咬人,雷爷是怕小河村的人闹吧。”旁边有青年笑道。
“就小河村那帮龟孙,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
“我爸呀,就是心太善。”
“老八,赶明儿咱俩带人晚上来搞,管他的,鱼上船票子到了手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卷发青年得意道。
他正是雷发祥的三儿子雷豹。
也是村里的治保主任。
平日里偷鱼、药鱼、放雷管,为了捞钱,就没这孙子干不出来的事。
一条条大肥鱼起出了笼子。
附近有打鱼的小河村村民,也不声张,胆小的装眼瞎溜了,胆大的坐在船上看热闹。
反正又不是自家的水田,谁招灾,谁倒霉呗。
“叔公,这是谁家的水田?”叶旭站在船头问道。
“好像是张小婉家的。”
“当初周顺安跟雷老虎有交情,想借国道卖鱼,所以她家的水田最打边。”
陈老根看了一眼道。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旭一眼。
这小子姘头的水田,看能显出个啥法来。
“叔公,你不用看我。”
“甭管是谁家的,今儿这茬我管定了。”
“马勒戈壁的,把船开过去。”
叶旭捋起袖子,啐了口唾沫道。
“真,真过去啊?”刚刚口气还很硬的刘辉,有些慌了。
“咋了,刘会计,合着你只会喊口号呗。”
“怕他个球,他们也没几个人,干就完事了。”
大柱瞪了刘辉一眼,驾着船冲了过去。
这边,雷豹几人正好起完鱼。
船上水仓满满当当,甭提多高兴了。
就这么一票,今儿七八千到手了,这哪是打鱼,简直就是捡钱啊。
“几位老哥,打的挺欢实,收成不错啊。”
正乐着呢,边上一船横插了过来,险些没撞一块。
“草泥马的,怎么开船的。”雷豹身子一晃,见对面船上的靓仔面生,没好气叫骂道。
“雷豹,瞎了你对狗眼,连老子都不认识。”
“这是我们村的鱼。”
“人可以走,鱼留下。”
叶旭一叉腰,蛮霸霸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