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
刚落在窗台上,小麻雀就开始叫个不停,吵得人头疼。
容梓看着钟离烁心情不好,真怕这只小麻雀把他给叫暴躁了,连忙边跳着边打发小鸟:
“去!去!快出去!”
可是,小鸟似乎根本不畏惧容梓,而是径直飞到了钟离烁的身边,索性,落在了他的肩头。
容梓:(⊙_⊙;)
“大……大冢宰……”
看着静静地盯着桌面上龙飞凤舞画下的兵力图,钟离烁像是一具石像一动不动。
如果生气的人身上真的会产生火气,恐怕这时的小麻雀已经变成火烈鸟了——
还是烤熟的。
重重咽了口唾沫,容梓只能祈求小鸟自求多福。
“啾啾啾!”
边在钟离烁耳边急切地叫着,小鸟甚至还叼了一下他的耳垂,在肩头急得蹦蹦跳跳。
可看着男人就是没有反应,索性落在了桌子上,小脚踩着墨汁,在纸上画出了一道痕迹。
“这个……”
容梓眯了眯眼,虽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感受到小鸟似乎是想要对两个人传递什么消息:
“大冢宰,这个是……”
钟离烁蹙着眉头,他俯下身子看着小鸟努力在纸上画着什么,丹唇微启:
“我本以为御兽术已经失传,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莫名其妙闯进来的鸟,在纸上画着莫名其妙的画,等它终于停止自己蹦蹦跳跳的动作之后,钟离烁和容梓都弯下腰,认认真真看着纸上的东西。
“这可是个屋子?”
“好像旁边还有树?”
“……”
两个大男人仔仔细细看着鸟儿在纸上留下的墨迹,而鸟儿站在纸的旁边,有些着急地叫着——
真费劲儿!这俩笨蛋怎么就看不懂呢!我都说了这么老半天,口都干了,也不给洒家来点水喝,果真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没有什么礼貌!
带着墨玉扳指的冰白手指在纸上轻点,钟离烁隐隐感觉这件事情和叶凌夕有关,他的眉头就没有再舒展过,可穷尽自己所想,也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和图中一模一样的地方:
“容梓,我觉得这地方可能和小郡主有关,可现在相府里里外外都被西厂的人监视着,门口也有侍卫和太监,得先派个人去摸摸虚实。”
“可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和外面百骑司的人联系,这也幸亏只是一只麻雀,若是信鸽,恐怕是要被射下来的。但大冢宰,您可千万不能因为小郡主而和皇家撕破脸,不值当啊!”
容梓追随钟离烁多年,自然是处处为他着想,虽然容梓并不讨厌阖乐郡主,可这种时候,也做不到用钟离烁处心积虑这许多年准备的基业去救她。
“……”
负手而立,钟离烁那双耀眼的黑瞳中暗流涌动,男人的飞速地思考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不论能不能先救出叶凌夕,至少也应该先知道她现下如何,有没有危险:
“若这真的是小郡主通过御兽术派来的麻雀,我们什么都不做,反而辜负了她。”
“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啊,大冢宰!”
容梓私心想着朝堂之上还有钟离烁的人,只要廖英池没有结结实实要了他的命,那就总有翻身的机会——
没有人会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撕破脸,这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们需要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
视线来回流转,钟离烁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又望向金碧辉煌的杏树,最后,视线落在了卧在树下的铜爵身上。
“大……大冢宰?”
心中隐隐升腾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容梓张了张口,最终却又闭上了。
“之前本相倒是在军营之中,好像听到过小郡主在和铜爵说话。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是……没睡好?而现在似乎这一切都有眉目了。”
“那就?”
容梓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将铜爵全副武装一下,虽然不能确保它能活着到目的地,但是能活着从相府出去。
“那就让铜爵跟着这只麻雀过去吧,若叶凌夕真的在那里,本相自有办法。”
“……”
“毕竟,可能铜爵和这只胖鸟说不定还能交流,但你我就不行了。”
钟离烁话音刚落,小肥啾就开始疯狂地叫了起来——
真是两个没礼貌的家伙!
到底是在说谁胖啊,喂!
乍听之下,感觉钟离烁似乎说得很有道理,但下一秒容梓隐隐感到了一股违和感——
狗,能听懂鸟说话?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月黑风高,容梓给铜爵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从禁屋后墙垣上的小洞,把狗子连推带搡地给赶了出去。
绸缎一般的月色下,一狗一鸟,一路狂奔。
“四条腿的,你会游泳么?”
“什么?你不吃屎?为什么?”
“你不会说鸟语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犬吠鸟鸣不止,似乎这就是春天的氛围,但实际上,只是两个物种的交流障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