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如此猛烈的言语,我感到一种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童歌真的是个老手,不仅是个夜场的老手,更是个情感猎手。
她能轻易看透男人的真假,更懂得如何攻破别人的心理堡垒。
“没种吗?”她见我不说话,眼神更显轻蔑地盯着我说:“如果这点事儿都办不了,你还干个屁?”
“我没说不行。”我硬着头皮说。
“是吗?好,上车!”她说着,转身走向门卫,让其开门之后,便往车上走去,拉开车门说:“走啊!”
我当即上了车。
果然是峰哥开车。
峰哥见了我,没有丝毫反应。闭上车门后,他一脚油门便冲进了小区。
“六号楼?”峰哥问。
“嗯。”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爸妈不会过来住的,你非不听。”峰哥说。
童歌可能是心情不好,并没有回话。
汽车里的冷风混杂着刚抽过烟的味道和酒味,让人不怎么舒服。
“二单元。”童歌忽然说。
峰哥将车停下后,童歌二话没说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我拉开门刚要下车的时候,峰哥忽然喊住我:“阿飞。”
我停住,看向他。
他摇开车窗,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后转头看向我。
车顶灯照着他那张瘦小却社会味浓重的脸,让人有种很强烈的抵触感。
“我拿童歌当妹妹……”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吐过来一口烟,继续道:“有些话我先说在前面。你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如果你瞧不起她,就赶紧分了。”
“我没瞧不起她。”我说。
“呵……”他冷声道:“如果你哪天伤害了她,我不会饶了你。”
“你觉得我能伤害得了她吗?”我问。感觉,她如此老道,怎么可能被我伤害。
“你不了解她,她根本就没谈过恋爱。”他很是认真地盯着我说:“好好疼她。我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别仗着她喜欢你,就欺负她。下去吧。”
下车。
看着他开车离去,却感觉他应该不知道今天是我和童歌在演戏。
但是,接下来面对的,就不是演戏的事情了。
抬头看了看与乡下截然不同的夜空,转头看向敞开着的单元门,当即走了进去。
——
她给我留了门。
走进去之后,便听到哗哗的洗澡声。
我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她的衣服已经脱在了床上。白色的内衣是我很少见的,费雪喜欢黑色,其次是粉色,白色的很少。她不喜欢单纯。
我移动脚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细微的水响声。
洗浴间的门咔嚓一声打开后,我转过头去。
没有看见她,只听到了她走进卧室时的脚步声。
约两分钟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喊我。
“你不洗洗吗?”她穿着一件非常简单,甚至有些朴素的白色大T恤睡衣走出来问。
睡衣上面印着一个黄色的皮卡丘,像极了这会儿正在生气发着电的她。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拖鞋在鞋架上。你速度快点儿。”她说完,便进了卧室。
我到门口鞋架处换上拖鞋,担心费雪的电话打来,便将手机关机。
而后,走进洗浴间洗澡。
浴巾她换了新的,但是,可能放的时间有点儿长,多少有些味道。
擦干身体,将镜子上氤氲的水汽擦掉,看着自己还算健硕的身体,内心里却有些发怵。
我是个对做爱不自信的男人。
准确地说,那种不自信来自于当前的不解。
对性与爱的不解,对自己是如何混到现在这种凄惨境地的不解,对男女、婚姻、出轨、背叛、人性的不解……
我习惯性地拿过袜子和内裤来洗,刚浸泡上之后,才想到这里没有内裤可换。但是,已经洗了。
围着浴巾,去阳台上晾晒。
关掉客厅的灯,卧室里透出光束,像是迷宫的入口。
我站到门口,看到她半躺在床头抽烟。
她抬头那一瞬,我捕捉到她冷寂外表下,眼底的一丝慌动。
她两条长腿裸露着,胸前极好的形状对于我这个结婚六年的人来说,一眼便知里面是没有穿东西的。
我慢慢走进去,离床一米半的时候,停下。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就那么傻站在床前,由她欣赏我裸着的上身。
“懵了?”她将烟头熄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问。
“嗯,”我应声,说:“你知道的,我连接吻都不会。”
她听后,当即郁闷地将头撇过去,像是自己找了个罪受。
“关灯。”她口吻严厉地说。
我走到门口处,将灯熄灭后,脚步停在原处说:“我觉得……不行就改天吧?”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漆黑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像是从未知的未来里传出来,“把这当成你第一次出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