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拖了两日,皇帝便再也拖不下去了,太子又三番两次的进宫求旨,万般为难之下,他只好同意让祁君牧带兵过去。
接了圣旨的祁君牧满心都是自已被重视了,都是江山有望。
他马不停蹄的直接冲到丞相府,一进门便张罗着。
“岳丈大人,孤来借步家兵符一用!”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让步丞相连回答都不想回答了。
步知之从里面出来,一身便装,面容没有一丝的憔悴。
“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怎的说病了,这到底是病了还是不想为陛下出力啊!”
祁君牧阴阳怪气的指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步知之闻言,赶紧咳嗽两声,以示尊重。
虽然他不知为何,但是小九传话回来让他和父亲称病半月,总归是有道理的。
如今看来,当真是来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回太子爷,下官是真的病了,不信你可以传御医过来看看啊。”
祁君牧当然不会如此做,一则传出去,外人会怀疑他和步家不和,二则此刻他有求于人。
“怎会不信,孤这不是关心兄长吗,若是病的不严重,不知步将军可否跟着孤一起去西北治疗时疫啊。”
步知之一早就听闻了这件事,治疗时疫并非军中之人所行,他们去只是为了镇压,为了保护医者。
若是这事成了,功劳定是太子的,若是没成,那罪责都是步家的。
“回太子爷,下官确实有心无力啊,这病的都起不来床了,且,我一条命无妨,若是真的染了时疫,我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可就没了父亲了。”
“我那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呢,我看你步家这就是不想为孤所用,为天下万民所用!”
祁君牧横眉冷对,满目怒意,那样子,都恨不得立刻夺了步家的兵符,直接将步家满门下了大狱。
“若是不去也无妨,孤又不是非你不可,你步家便将兵符交出来吧,我就不信除了步家当真无人带兵了。”
步丞相点了点头。
步知之转身去了书房,不多时将一个盒子交到了祁君牧手中。
“兵符就给太子爷了,我身子不适就不远送了。”
祁君牧此行的目的便是这兵符,若是有步家帮扶是好,但是没有,他也无所谓。
他像是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已有多本事,立刻就开始点兵打算出发了。
那兆蕊拦在太子府门口,说什么都要一起跟着去。
“太子爷!您就带上臣妾吧,臣妾的医术您是知道的啊,臣妾实在担心你啊,如此让臣妾怎能放心呢。”
太子一把甩开她的手,厉声呵斥。
“你怀有身孕的,若是真的感染了时疫,该如何啊?休要胡闹,你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孩子吧!”
一旁的步知念只是恭恭敬敬的站着,见祁君牧看向她了,才十分担忧的看向他。
“太子爷……您定要平安回来啊,这是妾身亲手给您绣的平安符,您要日日贴身佩戴,定能护您万事平安的。”
祁君牧接过平安符,不知何时,他的心似乎已经开始朝着步知念偏移了。
“嗯,放心,孤一定平安回来,还是知念最是识大体,你好生好看自已,万事莫要委屈了。”
兆蕊起身,伏在他耳朵边不知道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当真?”祁君牧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兆蕊点头。
“夫君忘了吗,我是医女啊,我的师父是个归隐的能人呢。”
祁君牧一口答应,甚至专门让人备了马车给兆蕊坐。
“好,孤带着你一起去,蕊娘啊你要照看好自已,更要照看好咱们的儿子,若是孩子有事,孤定不饶你!”
兆蕊回头,挑衅般的看向步知念,仿佛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恭送着大军出城。
步知念的婢女不忿的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堂堂太子妃,一副狐媚子的做派,娘娘,咱们不跟她一样的,有什么好去的啊,一个不小心真的感染时疫了怎么办!”
“我原也没准备去,谁愿意给他陪葬呢,你去回了知夏,姐姐交代的事情,我办好了。”
步知念朝着南方看了看,母亲该是就在南边的庄子上,她命人去打听了两次,听闻母亲被照看的很好,步知念还专门给她找了一个郎中调养身子。
人家言出必行,自已也定要竭尽所能才行。
彼时——
煜王府内,祁肃偷偷摸摸的拿着匕首,将那秋千架子的绳子给割断了一条。
稍微晃动了一下,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来,这东西坏了。
“如何?”
“倒是真的坏了,但是王妃见了一定不高兴啊,您打算如何说?”
南风仔细的看着整齐的切口,并且这样的高度……总不好说老鼠咬的吧。
“我可是王爷啊!我怎的说不行,她日日都在这上头玩,再摔坏了!”
祁肃本以为她玩两天也就腻了,却没想到,顶着火辣辣的日头,步九苼愣是在这上面玩了半个时辰,婢女发现时,她脸都晒红了。
方才府医来过,说是中了暑气,给开了解暑的药,吃完效果也不大,这会儿正躺在屋子里难受着呢。
一切弄好,祁肃端着刚刚切好的冰,又将梅子全部碾碎,铺在冰上,端着碗进了内室。
“你说说你,说了千次都没用!能如此玩吗,你多大的人了,竟还……”
步九苼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祁肃瞬间慌乱的道歉。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这个夫君的不好,我该在上头建个大些的亭子的!我怎的如此糊涂呢,笙笙吃些冰梅子好不好呀,我喂笙笙吃,笙笙只管张嘴就好。”
其实想来,也是自已的错,若是院子里的树再高一些,再有一些乘凉的地方,或是自已能把桌案搬到院子里,顺便看着一下她,也不会让她染了暑气。
犯了如此的错,竟还不知悔改,还凶的笙笙都快哭了,当真是个坏夫君。
“我知错了笙笙,我想办法,我的笙笙如此懂事了,我怎能还不知足呢,是我该打。”
男人将脸凑到她面前,柔声道。
“来,抽两巴掌,无妨的,使劲打!日后我好好照顾笙笙,定不叫再难受。”
“不是夫君的错,我就是有点难受……”
女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听的祁肃一阵揪心,他赶紧舀了一勺冰梅子,递到她的嘴边。
“咱们吃些,再吃点冰冰的梅子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