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童年
第一章 童年
80年代中期的一天。很平凡的一天。
这天既没有什么紫微星降世这样的天象奇观，也没有什么某某总统遇刺身亡那样的惊天新闻。
但是对于林小语来说这天绝对有着特殊的意义。
因为就在这平凡的一天林小语哇哇大哭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林小语的到来为这个普通家庭带来的却是无法估计的欢乐，作为林家出生的第一个孙子，着实让林小语的爷爷奶奶乐翻了天。
林小语那张满月照就充分说明了这点。笑得只看到牙齿的爷爷得意洋洋地抱着穿开裆裤的白白胖胖的林小语--爷爷还特意把林小语开裆裤里那代表着是男孩的最重要标志亮于镜头前。
妈妈跟林小语说这是爷爷特地告诉大家这是林家的第一个孙子而想出的姿势。
这让懂事后的林小语对这张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很是难堪。
林小语出生在南方的一个中小城市，林小语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
林父林志茂是一个非常勤劳能干的老实人，在单位是个机械维修师。
在他的手里大到工厂里巨大无比无法正常运作的机械设备，小到林小语手里的被玩坏的电动玩具车总能在林父的手中变得完好如新。
几乎周围邻居朋友家里坏了某样电器基本都找林父帮忙，林父对于别人要求帮忙的事情从来都是尽心尽力，有时自己掏钱给别人买新零件修好也从没跟人说。所以认识林志茂的人非常喜欢这个热心的好人。
在小林小语的眼中爸爸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爸爸粗大的手臂很轻松的把沉甸甸的大米煤气罐的物体扛起进步如飞；爸爸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小林小语抬上自己的两肩坐着让林小语在一个高于众人的角度在大街上游玩；爸爸做的饭菜比妈妈更多样更好吃让林小语从小就没有厌食的习惯；那些坏掉的玩具电器只要被爸爸拿工具拆开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电线里摆弄几下就会变好·····
林父在林小语出生前喜欢抽烟喝点小酒，但是从来没有酗酒。
但是自从林母怀了林小语之后，烟酒就在林父的生活里消失了。林小语从来没见过爸爸抽烟的样子，林小语也在爸爸身上从来没闻到过酒气。
林小语也对于爸爸找不出一丁点自己讨厌的东西，除了偶尔严肃起来教育犯了错的自己的样子让自己害怕之外。
林母柯馨芳是一个很贤淑很善良的人。
二十三岁的时候经媒人的介绍嫁给了大自己六岁的林志茂。
对于自己的这个丈夫柯馨芳非常满意。林母小的时候就一直是家里三姐弟的大姐，从小承担着照顾比自己小几岁弟弟妹妹的责任，养成了林母非常细心耐心任劳任怨性格。高中毕业后林母在一间纺织厂开始工作。
林母平日里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世界都在照顾着家人中平淡充实地度过着。林母自己最喜欢的事情除了喜欢听听邓丽君的小曲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些小零食，那种沾着芝麻和韭菜香油吃起来非常香甜松软的米糕是林母最喜欢的东西。
在纺织厂工作了一年后林母就嫁给了林父，平淡而温馨地做起了妻子角色。
林小语的出生让林母的世界又出现了一个中心，从此林母的世界就开始围绕着林小语这个小生命不留余力地忙碌转动着。
在林小语的心中妈妈是个非常非常爱自己的人。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甚至没有大声地对自己喊过。只是一遍一遍地叮嘱自己不要去做河边游泳，爬墙爬树这类的危险事情。
对于自己的要求妈妈总是竭尽全力的去满足。每次到商场林小语看见喜欢的玩具妈妈总是尽可能的用自己微薄的工资将价钱不菲玩具买到了林小语的手里。
妈妈就是这样宁愿万般委屈着也自己不愿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委屈。
妈妈虽没有爸爸那样的无所不能。但是在妈妈那瘦小的身躯中迸发出的那些无比强大的爱总是时刻包容在林小语的身上。
每年都有一个用崭新的红布缝起来来的三角形护身符挂在林小语脖子上，这是妈妈每年都给林小语求的。
从小到大林小语的每一件新毛衣都是妈妈亲手编织的，可是妈妈身上总是穿着一件款式很旧的毛衣。
每天夜里都为爱踢被子的林小语盖上被子，这是妈妈每天半夜必须的工作·····
年幼的林小语很难完全体会到父母对他的那份无边无际的爱，身在福中的林小语在一件又一件被玩坏的玩具中，在一套又一套的变旧变小的衣服中，林小语度过了他小皇帝一样在家里呆着的幼年。
4岁的林小语被父母送进了幼儿园。接触到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批玩伴。
和大多数80年代出生的孩子一样，计划生育让林小语一出生就被剥夺了拥有兄弟姐妹的权利，这使得林小语到了幼儿园才有机会接触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玩伴。
刚刚去幼儿园的时候林小语很是害怕。从来都没有试过离开家人的林小语哭喊着被爸爸拖进幼儿园的大门里。甚至有次林小语把自己的小书包拿到水盆里弄湿以为没有书包就可以不要去幼儿园了。可惜天真的林小语两手空空地还是被爸爸拖到了幼儿园里。
经过短暂的不适应期后，很快林小语就喜欢上了在幼儿园的时光，各种各样的游戏，各式各样的玩具还有跟自己一样大小的小朋友这些让林小语得到很大的乐趣。
林父林母老实和善良的优良基因好像没有遗传到林小语的身上，调皮捣蛋成为了幼儿园的阿姨给林小语的最多评价。这时林小语爱玩的天性是乎得到了催长，抢玩具抢糖果打哭小朋友这些调皮捣蛋的事情林小语在同龄的小孩中显得格外出众，这也让林小语在幼儿园阿姨口中的“恐怖的黑屋”呆了不少时间。
“小黑屋”是林小语最早体会到孤独的地方。和很多孩子一样刚刚被关在“小黑屋”时，林小语的也害怕一个人呆在那么一个黑黑的小房子里，但是随着呆黑屋的时间长了林小语觉得“小黑屋”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于是淘气调皮就更加大胆不计后果了。这让幼儿园的阿姨们对这个机灵大胆的捣蛋鬼越来越没辙。
幼儿园每个星期都有两顿饭的菜是猪肉炒豆腐，这道菜是林小语对食物认知以来最喜欢的，其对于林小语的吸引力远远大于糖果和饼干。到长大后林小语仍然记得这道菜的美妙味道。在幼儿园的日子里，林小语有很多时候都是盼望着吃到这道菜。这让林小语记住了一个星期里有星期二和星期四这两天。林小语回家没少央着妈妈做这道菜，却怎么吃都没有在幼儿园吃的味道那么好，这让林小语很是费解。
当然，幼儿园也有让林小语很不喜欢的东西，那就是豆芽和鱼汤，每次出现这种菜式林小语都是绝食抗议。但是遭到阿姨们的严厉批评后，林小语学会了把豆芽或鱼汤偷偷倒在其他小朋友的碗里······
幼儿园的时光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中度过了，就这样林小语糊里糊涂地经历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毕业。一次最纯洁的毕业。
这次毕业没有考试，没有毕业演讲，没有文凭毕业证。也没有毕业照同学录。但是这次毕业却预示着林小语等这些众多幼儿园里的祖国纯洁花朵们将要面对人生风雨挑战的真正开始。
林小语在3年幼儿园生涯里除了学会淘气之余也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例如：头发长的穿裙子的是女孩子；抢别的小朋友的东西时是不能让阿姨看见的；鞋子原来是分左右的······
正式入小学后，林小语发现书包突然变得沉重了，变形金刚玩具枪玩具刀也不能装刀书包里了。取代玩具刀枪的是一堆课本练习本作业本。上课的也不在是叫阿姨了，变成了老师。上课也不在是做游戏了，而是整天张着嘴巴跟着老师念：“bpmf”
这些改变让林小语很不习惯，但是比幼儿园阿姨们更加严厉的老师们比阿姨们拥有更多管教孩子的武器和方法。所以在林小语世界里又多了一种可怕的东西，老师。
在园丁们的辛勤灌溉培育下，林小语和很多祖国的花朵一样沿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道路茁壮成长。但是毕竟园丁的数量是有限的，而花朵的数量又多到让园丁们应接不暇，忙不过来。于是就出现了花丛中某些异军突起的或萎靡不长的花儿。
聪明机灵加捣蛋调皮的林小语就恰好属于异军突起的那种花朵。
在林小语识字能力基本能够阅读的时候，望子成龙的林父林母便给林小语买来各类儿童读物以加强林小语的知识教育。
这招也颇有成效，开始林小语只对儿童读物上的图画有兴趣慢慢变成对文字有兴趣，再然后便产生了对文字包含的内容着迷。于是林小语把对玩具的兴趣都转移到了书本上。
林父林母见平日调皮的儿子能够静下心来看书，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都是高中学历的林父林母对把林小语培养成为林家的第一位大学生充满了信心。于是更加卖力地为林小语买来大量的书籍让林小语吸收知识。
林小语也真的被书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把平日和小伙伴玩弹子，抽公仔纸，玩枪战的心都放在了看书上。
从《看图识字》看到《奥秘》《十万个为什么》，《儿童儿歌》看到《唐诗三百首》，从《安徒生童话》看到《郑渊洁童话》《八十天环游世界》······随着家里书柜的书一天天增多，而林小语的小脑袋瓜也装了越来越多的知识和想法。
当然《圣斗士》，《聪明的一休》，《铁臂阿童木》，《舒克和贝塔》等等的这种动画林小语肯定不会错过的。
也幸好有这些活蹦乱跳的动画吸引才让林小语没有变成一个小书呆子。
为了展示自己独自修炼《圣斗士》里的天马流星拳等绝技，林小语没少把班里的小胖等人弄哭。看了《足球小将》后的林小语就整天学着若林源三带着顶红帽子在一群踢球的孩子里当起了守门员。为了像《大力士水手》那样变强壮，林小语拼命逼着自己吃不喜欢的菠菜，可惜吃完之后自己瘦小的身子还是没什么变化······
在林小语的小学时代有两个个人是不得不提的。
一个是李静如，这是对林小语小学生活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人。
李静如是林小语的同班同学兼班长，还是林小语家里对门的邻居。
李静如一家在林小语刚上学前班的时候搬到了林小语的对门居住。说林小语和李静如是青梅竹马的一点也不错。
虽然两人都是同一年出生，李静如比林小语大几个月，但感觉李静如比林小语大了几岁。因为李静如个头比林小语高大半个脑袋，人长的漂亮文静，比林小语不知懂事多少倍。在家里是家人的好女儿，在学校是老师公认的好学生。
而林小语在学校除了成绩比较不错之外，基本上是个彻头彻尾的不良学生。上课讲话不听课搞小动作，欺负同学，不交作业，老逃跑不搞卫生，破坏公物······一大堆违反《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的种种罪行林小语基本在小学的六年的生涯中逐一体会过了。
要不是林小语比较聪明成绩一直都是班上前几名的，恐怕小学都要被留级或开除了。
这个落差让林小语有点难受。
因为林父林母老爱用李静如来做实例来教育自己的儿子。
虽然林小语时常拿几张满分的试卷给家长签名让林父林母感到欣慰。但是由于对门邻居女儿的异常出色，使得林父林母对林小语的要求不知不觉中变高了。
“小语啊，你看人家老李家的李静如姐姐多乖，多懂事······你能学到人家的一半我们就高兴了。”
“小语啊，你看李静如姐姐家的奖状把墙都贴满了。”
“小语，你能不能听话点啊。”
面对父母种种说道，林小语从来没有为自己有着这样的一个邻居同学而烦恼或抱怨什么。
因为李静如对林小语很好的。不对，应该是非常好。
每天上课都是背着书包的李静如跑到正在刷牙的或吃着早餐的林小语家中等林小语一块上学。
林小语在学校犯了什麽错，李静如从来没向林小语的父母打小报告，还时常帮着林小语隐瞒一些不让林小语父母知道的坏事。
有时李静如偷偷帮着林小语写作业。有好吃好玩的东西总会为林小语偷偷留一份。家里的有趣的书会常常拿给林小语看。
林小语家里人都不在的时候，李静如的家人都会让林小语到他们家里吃饭。李静如的父母也对林小语这个长的秀气，聪明机灵的孩子非常喜爱，对待林小语如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林小语经常把一些爸爸妈妈要没收的例如小人书，弹弓，气弹枪这类违禁东西偷偷地放在李静如这里收藏。而李静如是乎也很喜欢帮着林小语收藏这些小秘密。这让独生子的林小语无形中体会到了有个姐姐的温暖。
林小语和李静如在学校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说话，毕竟在小学的时候男女老在一起会遭到同学的嘲笑。但是在家的时候林小语总爱到对门找李静如玩。
坐在地板上玩着玩具，趴在桌子前下棋。天气好的时候跑到河堤上玩耍，下雨的时候就在房子里用小长桌当球台打乒乓球·····两个孩子在一块时是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和玩不尽的乐趣。
五毛一瓶的橘子汽水，八毛一瓶的豆奶，一毛一根的冰棍，味道有点咸的小袋话梅，酸溜溜的果丹皮，甜丝丝的冰糖葫芦······这些都是林小语小学时候最爱的零食。一块五毛钱一根的圆筒雪糕是林小语小时候最奢侈的零食了。
对于一个星期一块钱零用钱的林小语来说省半个月才能吃上一回那种香芋味道的牛奶圆筒雪糕。
同样也是一个星期一块钱零用钱的李静如也是最喜欢吃那种香芋味的圆筒雪糕。
于是两个孩子就想出了个一加一大于二的办法。
在夏天的时候林小语和李静如每个星期都合钱买来一根雪糕，两个小孩子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雪糕中的甜蜜。
而节省下来的五毛钱再存蓄下来，等到第三个星期他们就可以每人吃上一根完整的雪糕了。
每次林小语和李静如光着脚丫肩并着肩坐在李静如家阳台上一边看着远处白云蓝天飞鸟和工厂的烟囱构成的风景，一边你舔一口我舔一口地分享着带着浓浓牛奶和香芋味道的雪糕。
在雪糕被分享的几分钟过程里，这是林小语小时候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
也许是雪糕的味道诱惑太大，在某一个夏日的下午，林小语偷偷地用妈妈梳妆台抽屉里的十五块钱去商店换回了十根香芋雪糕。
两个孩子第一次尝试到了一个下午一次吃掉他们平时一个月所吃雪糕的数量。
巨大的幸福感几乎瞬间把两个孩子像雪糕一样融化。
那个下午林小语和李静如两个孩子美美地沉醉于五根香芋雪糕给他们带来的快乐，直到夕阳洒在这两个孩子幸福的小脸上的时候他们手中的雪糕才全部化成幸福的甘泉滋润着他们的心田。
幸福的过后就是痛苦。这句话中的哲理林小语在吃完五根雪糕的第二天后第一次身有体会。
林母发现抽屉里的钱不翼而飞，结果可以想象，这件事情以林父的五个手指头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林小语娇嫩的屁股蛋上而告终。
这是林小语第一次挨打，自然是哭得一塌糊涂。其实屁股挨的那一巴掌并不太疼，林小语完全是被怒中的林父吓哭的。林父因为害怕林小语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将来成为一个江洋大盗，所以也下了狠心第一次出手教训了儿子。
“五个手指头印换来五根雪糕算是值了，你那五根雪糕就更值了，单单用我的眼泪就换来了。”这是屁股上的五个手指头红印消失后林小语在李静如的房间里一边吃着李静如给自己留的点心，一边对李静如说的话。
林小语那孩子气的小脸上一副江湖豪客快意江湖的神情。仿佛自己做了一番劫富济贫的侠盗事业。如果林父这时见到林小语这副模样，估计恨不得给林小语留下五百个手指印。
另外的一个就是林小语小学时候的死党，叫做陈益。
这个名字跟某某将军名字念起来一样的男孩是林小语小学最好的朋友。
陈益是个绝对的让老师严重头疼的学生。林小语犯得错误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跟这个人一起犯下的。但是由于陈益的老爹是市里某某实权领导，老师对这个被自己判定将来肯定是败家子的学生有点无可奈何。
林小语与这个陈益的相识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江湖味道。
在一次小孩味道十足的争吵中林小语用自创的天马流星拳跟陈益苦心修炼的北斗神拳展开了场搏斗。
由于彼此实力都是半桶水，林小语机灵快速，陈益身高力强，所以两人难分高下，于是彼此产生了高手间的的惺惺相惜，成为了不打不相识的好兄弟。
日后两人相见恨晚地一起研究起漫画里变幻莫测的武功招式，偶有心得就在学校里路见不平，锄强扶弱。把学校整的鸡犬不宁，玩得不亦乐乎。
陈益为林小语提供大量玩具，零食，游戏机，漫画书和一些有趣大胆的游戏，而林小语则为陈益的考试作业的过关提供很大的帮助。两人互相帮助，相互团结友谊日益深厚。
这两人的结合让老师伤透了脑筋。
一个机灵聪明加上一个胆大妄为，这两个人联手将班风搞的乱七八糟。
老师多次劝导林小语不要和这个臭名昭著的坏学生在一起玩，可是老师的劝阻无法动摇林小语对这个江湖兄弟的坚定友谊。
老师对这两个人也实在没辙了，于是林小语和陈益双双被老师把课桌搬到了专为不听话的坏孩子而设定的位置--讲台的左右两侧。
林小语本来对这个特殊的位置很不适应有点难受，但是被陈益一顿天花乱坠地吹说这个座位是老师的左右护法的位置云云之后就欣然接受了这个荣誉感十足的特殊座位。
也正是如此，林小语每年学生证上的老师评语中“团结同学，遵守纪律”这些词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小学的六年时光也在懵懵懂懂中匆匆过去，总算把那条每天上学都要带的红领巾摘掉后的林小语也进入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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