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浮山的阳光已经落下,霞光变成了暗纱。
看着被自已画得满面绯色的郁眠,升卿眸子暗了暗,眼尾上扬,语气轻旎。
“小花猫,带为师去泉池吧。”
她将手轻轻搭在郁眠肩上,身子柔柔压过来,坏心眼地将郁眠当做自已的小拐杖。
而被血涂了一脸的郁眠丝毫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小花猫是指她那张,被糊得乱七八糟的脸蛋。
她任劳任怨弯腰,忍着背上的疼痛,背起“娇弱”的山主大人,朝着她的专属池子走去。
走着走着,郁眠越想越不对劲。
凭什么被威胁的是她,祈求的是她,侍候的还是她?
她是不是被pua了?
郁眠边走边捋,直到来到池子旁,将升卿放下之后,正要跑路,被蛇尾卷进了水池里。
“冷静师尊,我今晚还有课业没有做完,您要不先放过我?”每次来这个池子准没好事,郁眠已经悟了。
从第一次见面在这里给这个蛇女人搓澡开始,就开启了她劳苦的一生。
她身上还有擦伤呢,总不能要求她这样还给升卿搓尾巴吧?
“为师在你身上闻见了血腥味…”升卿攀着她肩膀的手将郁眠一整个拽到身边,鼻翼压在领口声音缓缓道。
郁眠抓紧自已的衣服,摇头道:“就是一些擦伤,很快就好了!”
她说的没错,炼气巅峰,这些肉体小伤确实好的很快。
但她的执拗,在升卿眼中不过是礼物上的丝带,拉扯一番也无妨,指尖一挑,法袍就被褪下丢到了池子边。
郁眠睁大眼睛,捂住自已,往水里一跳,结果腰上蛇尾将她直接卷住控制住,背着身子压在池子边。
露出主要是臀部和后背一片红痕。
上面皮肉有些被蹭开,丝丝缕缕血腥覆在表皮,看起来挺唬人。
冰凉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她流血的一道划痕,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面容都扭曲起来。
升卿瞧着这不足指尖深的伤口,不免觉得郁眠实在脆弱,原本蠢蠢欲动的兴致顿时缺缺,用拇指在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专凝了些灵血往伤口上涂抹。
郁眠只感觉背上由痛变成痒,就像是有小蚂蚁在爬动一般,不过那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是冰冰凉的舒意。
骨节分明的大手像是盘玩什么古董一般,在她背上摩挲着,就如同在丈量她的脊柱,要将她做成一只漂亮的羊蝎子。
这感觉太奇怪了,郁眠自动将自已代入现代按摩店里的服务。
她默念,我是块猪肉,我是块猪肉……
!
那手揉捏上了她受伤最严重的两半屁屁,郁眠顿时面如茄色。
“师尊!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治疗!”郁眠咬着自已手腕,忍着怪异的感觉提议道。
“哦,不知眠儿还喜欢哪些方式?”升卿略带威胁的嗓音响起。
郁眠认怂,“咳咳,我觉得这种也挺好…”
呜呜呜,坏女人。
被欺负完的郁眠就像是条被煮熟的虾,抱着膝盖默默缩在池子角落,脚底下是升卿长长的尾巴,池子里还盘了两圈尾巴,身旁是圈着她犯困的升卿。
她看见升卿后背渐渐晕在池子里的血,问出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师尊,您不会贫血吗?”
升卿原本都要睡着了,被她声音激醒,摸了摸小脑瓜道:“这些不过是为师本体九牛一毛的血液,眠儿放心。”
“那您本体有多大?”郁眠惊了,所以她从未见过升卿真正本体是吗?
她原以为上次战穷奇时候,那接近一米多粗的腰身已经很恐怖了,难道那还不是?
升卿沉默,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舒展开本体了,且…若是让郁眠瞧见了,日后会不会不好装柔弱?
她在给郁眠瞧瞧本体和不给郁眠瞧之间摇摆着。
直到郁眠自顾自道:“不会贫血就好…”
升卿这才将心中的天秤朝着给徒儿悄悄倾斜,她将脑袋从郁眠肩头抬起,勾起郁眠下巴道:“真的想看?”
郁眠点头,太好奇了,这可是她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大的蛇。
升卿轻哼一口气,随后化作巨大黑蛇身,尾巴一卷将人带到玉浮宫最高处。
郁眠抱着身上有些潮湿的衣物,兴致勃勃瞧着院子里原本已经非常大的巨蛇,眼睛一动不动瞧着。
直到眼前突然一黑,好像月色光线被天狼吞噬,万籁俱寂。
眼前渐渐适应了更低光线的环境,才和一只原形纯黑无杂质的蛇瞳对上了眼,那蛇眸大小竟然有她一人之高!
挖槽!
比食肆酒楼还要大的脑袋缓缓退却,郁眠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宫殿砖瓦上,此刻她无比庆幸升卿刚刚给自已治疗好了,不然已经巨痛无比。
她只能仰着头,看向那比黑色要黑上三分的蛇头,巨物恐惧症让人无法喘息,只能呆滞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蛇身高高抬起,为了不徒增杀虐,她身躯以玉浮山为基石盘悬着,蛇头高过了玉浮宫顶,也就是超过这整座山峰。
郁眠想过可能会很大,但这个大小实在太超标了吧?!
夸张到,升卿身上的鳞片大小拆下来,都可以做小盾牌了。
但同时,又很美……
流畅的肌肉,富有光泽的鳞甲,尖锐的毒牙,整合成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
郁眠近乎痴迷地伸出一只手,那巨大的蛇瞳似乎捕捉到这微小的动作,它极富有兽性地轻歪一下头部,随后颈骨灵动朝前极其细微一凑。
她摸上了蛇吻部的一片鳞片,和想象中差距很大,并不温软,而是坚韧,冰冷,就像是铁片,却又比铁片来的具有柔性。
而刚刚背上的伤口,放大的巨大的躯体上,已经几乎看不见,甚至算不得是伤口。
郁眠估算着,升卿要是放血都能放出一道小瀑布来……
“师尊,我…我看完了!”她将手收回去,悄咪咪在袖子底下回味着,这样的场面,对一个爬宠爱好者来说,应该是此生无憾了。
爽了!
突然,玉浮山外传来阵法被触动的声音,几道渺小的身影在山门外一脸急色。
怎…怎么了?
升卿将脑袋缓缓转过去,透过透明的阵法,那暗沉无光的眸子落进每一个赶来的长老眼里。
可怕…太可怕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怀慈尊者又发狂,现出本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