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奶,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也是走了一趟阎王殿,开了窍。
其实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多未曾发生的事情,今天看着爷奶的安排,我才想了起来梦中场景。”
赵青嫣依偎在黄氏的怀里。
这是她一晚上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打算换种说法,把自已性子改变的原因透露给老两口。
“哦,我乖囡还有奇遇,给奶说说,梦里都梦见了什么?”
黄氏很是意外。
赵老爷子也来了兴趣,目光炯炯地看着赵青嫣。
见这架势,赵青嫣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把自已准备好的说辞跟老两口透露出来。
挣脱了黄氏的怀抱,去关了堂屋的门窗,并拴上房门,确定没人后,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爷,奶,我梦里梦见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是地府判官出错,才把我的魂魄勾了去。
我尘缘未了,才放我还阳。还说咱们岭南府的旱情还要持续,需得多做准备……”
赵青嫣一顿胡说八道,真真假假,把老两口给蒙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的总结,旱情会持续,至于孙女在梦中学到的什么本事完全可以忽略。
被老两口目不转睛地盯着,赵青嫣差点顶不住,莫名的有些心虚。
“乖囡再给爷奶讲讲,以后的旱情是什么样子。”黄氏开口。
赵青嫣把梦中所见如实地描述了一遍,
“遍地的尸体,人人面黄肌瘦,衣服破旧得一条条的……”
老两口的脸色越听越差。
赵青嫣知道,这是听进去了,也信了。
“爷奶,梦中应该是逃荒路上。如果是真的,那逃荒是不是也有很大的风险?
咱家能不能找个什么地方,存够了粮食跟水,然后藏起来呀?”
赵谦辞捋了捋胡子,
“说的尽是孩子话。若是旱情持续,面临的可不仅仅是没吃没喝,最怕的便是流民。
历来最怕的不是天灾,而是天灾下的人祸。”
黄氏低头沉思,眼神一亮,
“老头子,还别说,还真有可能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祖孙俩齐齐看向黄氏。
“咱家这些年的日子,可不仅仅是依靠地里那点产出,一直都是靠着打猎做补充。
饶是如此,这些年,都未曾进过深山。
我爹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传说在咱们这大山深处,有一山涧。
进入其中可谓世外桃源,我只听爹说过,可从未去过。
我琢磨着,待到明日,我带上老三跟囡囡一起去到深山寻找。
倘若找到,咱家人便可搬家过去。
这样,不仅可以渡过旱灾,更能避免人祸。”
赵谦辞琢磨了一下,点头同意。
“老婆子,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进山寻找吧。”
黄氏哈哈大笑。
“老头子,莫要说笑话了。
我们的速度,不是你这文弱的身子骨能跟得上的。
大可放心,别忘记我们三人可都是天生神力。
必定不会有风险,你得在家做指挥,让下面的这些个兔崽子们多存粮食,做好准备才是……”
黄氏的一番话,说得赵谦辞牙根痒痒,很想咬老婆子一口,太不给他面子了,无奈孙女在跟前。
赵青嫣识趣地找了个由头出去了。心中腹诽老两口子撒狗粮。
不管明天是否要进山,赵青嫣都不想浪费今天的时光。
回忆了一下原身那丫头,还真的是个憨的。
日常除了吃,好像就是喜欢往山里跑。除了干活还是干活。
不禁生疑,“这老两口为啥对原身如此疼爱,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遥望大山,进到柴房。
拿了柴刀、绳子跟背篓准备先进山看看,熟悉一下原身的打猎技能。
背着背篓才走到大山脚下,就被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长衫的弱鸡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自以为潇洒的弱鸡,赵青嫣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村里唯二的童生张宝生。
“赵家三丫,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可是真的?”
赵青嫣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儿,“真的假的,关你屁事?”
“你、你,有辱斯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张宝生气得食指颤抖地指着赵青嫣。
前世今生,赵青嫣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着指头指着她说话,这必定会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不好经历。
一巴掌打掉了张宝生的手,“滚,不想手指头搬家,最好离我远点。”
说完,就打算绕过去继续上山。
谁料张宝生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三丫,我娘说相中你给我张家做儿媳妇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不然小心我不让你进门。
你可知道我是咱们村里唯二的童生,明年我可是要去参加院试的,通过了我可就是秀才老爷……”
赵青嫣的脚步顿住,缓缓地转过身,像看死人一样凝视着张宝生。
突然嘴角咧开笑出了声。缓缓走近张宝生。
见此,张宝生挺直了单薄的身板,很是骄傲,心中不屑,
“就知道是个眼皮子浅的,若不是因着你有打猎的本事,我娘能让我跟你定亲?”
不待张宝生心里YY完,赵青嫣已经来到张宝生面前。
抬起右脚,踹。
张宝生呈抛物线般飞至三米开外,惯性使其落地后继续滚了几圈才停止。
“你莫不是个傻子,还你娘看上我了,我就得嫁到你家?
还真是够普信男的。你当天下的男人死绝了吗?
小小童生,只能证明你读了几天书而已,就在那里炫耀。
还明年就是秀才老爷。呸,还真把自已当个人物了。
天下读书人如过江之鲫,你当那些个功名是唾手可得的。
有这功夫不如回家闭门读书,别在外面晃悠恶心人了。”
说完还不忘在路边的草丛中,将鞋底子好好的擦了一遍,仿佛鞋子是沾了脏东西般。
转身上山。
独留张宝生趴在原地动弹不得。
赵青嫣刚刚那一脚是留了力气的,目的仅是把他踹飞而已,羞辱他一下,并未伤筋动骨。
张宝生趴在地上怀疑人生,只感觉浑身都疼,本以为一个乡下丫头,自已说要娶她进门,必然会满心欢喜的答应,结果……
以手捶地,“赵三丫,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张宝生恶狠狠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