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扶起哭的直抽噎的崔思语,看向钱管家淡淡道:“我先劝劝她,父亲母亲也不想把人接回去,看着她寻死觅活吧?”
钱管家哪里敢违逆这位活祖宗的话,立即讪讪的带人离开了。
回去,大不了挨一顿臭骂。
留在这里,说不定命都要没了。
叶青琅在钱管家离开后,便带了人进府。
崔思语原本想说什么,却被崔思仙制止。
进了府,叶青琅没有去劝崔思语嫁人。
而是对崔思仙道:“你带她下去梳洗一番,什么都不用说,看好她,别给我惹事。”
“我会的。”崔思仙捂住崔思语的嘴,目送叶青琅离开。
崔思语扒拉开崔思仙捂她嘴的手,又是嚎啕大哭:“姐姐,二婶是不是不管我了?”
她都这么乖了,为什么二婶对她还是没有对崔思仙好呢?
“别胡说,你得让青琅好好想想。”崔思仙到底也没对她说重话。
以前是挣吃挣穿的姐妹,见面跟乌眼鸡似的。
可当下,她们同为女子,听闻这丫头要被许配给一个六旬老翁,她又怎能不生起兔死狐悲之感?
如果没有青琅护着她,她嫁的人家,怕也不会比崔思语强多少。
崔思语脑子不好使,娘也死的早。
要不是看她长大后,能送进高门大户为妾,靖国公夫人早就让她自生自灭了。
如今出现睿王爷续弦这样的好亲事,靖国公夫妇怎会不迫不及待把崔思语嫁进睿王府?
……
叶青琅回到琅嬛阁,便接到金蕊递给她的飞鸽传书。
这是崔宴给她报平安的捷报。
短短数日,封国军营疫情大肆爆发,令狐昭邦又毒伤忽然痊愈。
封国一军两将,争权争的你死我活,军中士气早已低迷至极。
崔宴他们兵分四路,围剿封国二十万大军,斩杀八万,杀得敌军仓皇逃窜。
敌军欲从古瓦亭峡谷逃走,却被截断生路。
山上投下巨石,逼得令狐昭邦只能投降。
令狐昭邦与令狐泽两位将领被活擒,大军又困于峡谷无医无药。
很快,龙国送去封国的信,就到了封国皇帝手中。
无奈之下,封国皇帝只能派人与龙国和谈。
和谈内容,崔宴便没有写了。
最后只写了一句:不日回程,甚念卿。
叶青琅暗松口气,随之又红霞爬满脸颊。
可下一刻,那一丝甜蜜被冷静取代。
“玉芝,你去往宫里递一张牌子,我要见长乐公主。”
“小姐,您如此堂而皇之入宫见长乐公主,靖国公府和睿王府那边怕是瞒不住。”玉芝担忧道。
“我没想瞒任何人,我就是想试探一下,长安城里还藏着多少蛀虫。”叶青琅将这封飞鸽传书烧成灰烬,她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今生无论天塌地陷,她都要护住母亲和谢家所有人。
若是皇帝敢生铲除谢家之心,她也不介意双手染上帝王血,送皇帝提前驾崩!
玉芝见小姐又是目露杀气,她立即应声下去办事。
叶青琅抬手遮住眸底杀气,淡淡道:“苻蓠,你去一趟安国公府,告诉祖母一声,母亲他们即将凯旋,让他们安心。”
“是。”苻蓠领命退下。
水剑小心翼翼接过金蕊手中的红豆汤,端进去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叶青琅倒是真有点饿了。
毕竟之前在安国公牡丹宴上她也没怎么吃过东西。
水剑在一旁侍立,小心翼翼观察自家小姐的神色……
“有事?”叶青琅吃了两口红豆汤,抬头看向抓耳挠腮的水剑。
水剑皱着眉头,犹豫很久才说:“小姐,您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叶宛如和安如意其中一人?”
反正引子留一个不就够用了吗?
何必留着两个,平白恶心人。
叶青琅又吃一口红豆汤,才回答她的疑问:“叶宛如与安如意并不同心,她们二人知道的事各不相同。”
最重要的一点,等母亲凯旋回到长安,她还要请母亲看一场大戏呢。
水剑又问道:“凤姨娘呢?”
“叶依依不是拿到我自白神医出购来的解药了吗?”叶青琅笑不达眼底道:“有了这个药,她痊愈后,必然与凤姨娘离心。”
“她也会明白一点,在整个叶家,除了曾经对她如珠如宝的朱姨娘,只有我能成为她的靠山。”
“有了叶依依这个眼线,叶家的事,自然尽在掌握中。”
叶青琅如何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誉王府上。
皇亲国戚的王爷,是否有不臣之心?
等厉文玥被押解回长安,皇帝又会做出怎样的处置?
是大义灭亲,永绝后患。
还是心软放过誉王一家,养虎为患?
这一切,都要等崔宴回来,才知结果。
凭她的直觉,皇帝十分信任崔宴,甚至是超过对太子的信任。
这一点,她怎么都想不通,反正于她有利就行。
……
靖国公府。
钱管家灰溜溜回来后,果然被靖国公臭骂一顿:“她不让你带人回来,你不会把事情闹大,让她不得不交人吗?蠢货!”
钱管家委屈的低着头道:“国公爷,安阳郡公府站着四个手拿长矛的府兵,华阳郡夫人身边还跟着四个煞神,老奴如何敢在安阳郡公府外放肆?”
靖国公气的负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
总不能让他一个公爹去和儿媳妇撕破脸要人吧?
偏那个老贱人因为打胎伤了身子,府中中馈都只能暂时交给高氏。
对了!
高氏与叶青琅是妯娌,她又是崔思语的嫡母,去登门要人可比钱管家合适多了。
他看向钱管家吩咐道:“你去告诉大夫人一声,让她去安阳郡公府接人回来。”
“是。”钱管家行礼告退。
退出去时,恰好遇见了崔云廷,他又见一礼:“大公子。”
崔云廷迈步进了书房,拱手行礼:“祖父,您找我有事?”
靖国公看向眼前曾经也让他无比骄傲的孙子,如今……
他叹了声气道:“云廷,你父亲如今犯下大罪,皇上的意思是要对他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崔云廷藏起眼底恨意,淡淡问:“祖父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