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姑娘羞红脸低着头,手帕都快绞碎了。
世家子弟们听的也不好意思,一个个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活似要变身化猴。
前头坐着眼神不好的老夫人们,活了一把年纪,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听这等风花雪月之事。
也是活久见了。
说书人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跟当众演秘戏图一样。
高氏脸色铁青的瞪向身后的安如意,以及与崔宴大庭广众之下靠那么近的叶青琅!
安如意脸色煞白,双拳紧握,在两个傀儡人抱在一起亲热时,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崩溃喊了声:“住口!住口!你太无耻了!”
为什么她为叶青琅安排的好戏,却变成了她的丑事?
白衣飘逸,手提傀儡的傅延年,嗤笑一声道:“干出这种在人未婚妻面前苟合之事的人都不知道羞耻,我一个下三流的人,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怼完安如意,他就继续提着傀儡人激战。
叶青琅前世就知道此人很疯。
可真见识到他的疯,还是有些震惊。
齐太妃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对身旁的昭阳长公主说:“长公主,这不太好吧?”
“在本宫眼中,天下负心汉与狐狸精都该死!”昭阳长公主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傅延年继续说下去。
而在场众人,一个都不许离开,全给她认认真真听下去!
叶青琅看向崔宴,难怪他敢找上昭阳长公主。
这长公主疯狂起来,与傅延年不相上下啊。
“长公主说的对,天下负心汉和狐狸精,都该死!”
傅延年这番话,令叶青琅感到奇怪。
傅延年的母亲便是外室,他怎会赞同昭阳长公主的话?
当初她请傅延年出手,也只是想揭露真相,并未想过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崔宴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傅延年的母亲与誉王是青梅竹马,圣旨赐婚。”
“圣旨赐婚,怎么后来……”叶青琅不明白为什么誉王妃换人了?
“这是一桩陈年旧事,你那时还尚未出生。”
崔宴低声说:“傅延年外祖家有人犯了罪,不小的罪,一家人就被发配出去了。”
“直到太子降生,皇上一高兴大赦天下,傅家才得以再回到长安。”
“之后,誉王妃有孕在身,誉王醉酒遇见傅延年的母亲,然后就……”
叶青琅听的火大。
原来是誉王强占了傅延年的母亲,逼着人家做的外室?
这不是比贬妻为妾,还让人恶心吗?
“誉王有负傅家小姐,又在新欢旧爱之间做不出选择,索性就委屈傅小姐做了外室。”崔宴叹息道。
叶青琅看向崔宴的眼神,如同刀子。
崔宴忙向她起誓:“我此一生,绝无二心。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叶青琅冷冷扭过头去,看着台上的好戏。
戏已经唱到洞房花烛夜,新娘弄错。
安如意双手攥紧手帕,她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洞房花烛夜过度很快,转眼到了次日捉奸验身。
木家妹妹臂上守宫砂红的刺目,平家妹妹却拒绝验身。
最后一场戏便是木家妹妹冰清玉洁,平家妹妹与山家哥哥却是珠胎暗结。
因怕木家妹妹原娇回娘家,会被人说三道四,再不好嫁人,山家二叔站出来,与木家妹妹拜了堂,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妇。
最后一场戏谢幕,安如意不堪受辱的晕了过去。
“如意!”崔云廷一把抱住她,却看见她脚下淌出一滩血。
“天啊!这是小产了吧?”
“这故事不是胡编乱造,是真的啊?”
“哕!真是不要脸,自家表姐的亲事也抢!”
“崔二爷倒了八辈子霉,冲喜遇上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这侄子也是孝顺,怕叔父累着,帮叔父洞房,让准婶母怀着他的孩子伺候叔父!”
“什么准婶母?这种东西才配不上崔二爷!”
“不顾伦常,勾搭成奸,崔安两家怎么教出这两个孽畜!”
“崔云廷,你这个畜生!”李寒商一巴掌扇在崔云廷脸上。
力度之大,直接将崔云廷扇倒在地!
“云廷!”高氏心疼的去扶儿子,却被李寒商揪住头发扇了两耳光!
边薅头发,李寒商边怒骂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高静蓉,你当年与我大嫂情同姐妹,见我大哥对大嫂好,你就想撬姐妹墙角!”
“我大哥多么正人君子的一条汉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货色?”
“如今倒好,老的撬不动我大嫂墙角,小的就敢无耻的与这小贱人厮混苟且,欺负我家青琅老实孩子没嘴是不是?”
“我告诉你,她体弱多病斗不过你们这俩不要脸的母子,我李寒商可有的是力气为她收拾贱人!”
“娘!”崔云廷顶着半张猪头脸,扑上去就去推李寒商:“你这个泼妇!”
砰!
李寒商一脚踹中他腹部,又扇了高氏两耳光,才叉腰怒瞪目瞪口呆的谢戟天:“你个木头桩子杵哪儿做什么,还不快替你妹妹出气!”
她一个长辈,不好和崔云廷撕吧,但谢戟天为妹妹出气却天经地义!
“崔云廷,你个龟儿子,今儿个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谢戟天憋了多日的气,今儿个定要全发泄到崔云廷身上。
“啊!”崔云廷被就被李寒商一脚踹出了内伤,如今哪里还受得住谢戟天这一顿胖揍?
“别打了!别打了!晕过去了!他晕过去了!”
谢戟天的几个狐朋狗友忙上前拉开他,嘴里还劝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一顿一顿慢慢揍哈!”
谢戟天推开这几个好友,非常有礼的一拱手:“昭阳长公主见谅,小子实在忍无可忍,才会于长公主面前有失仪态。”
他的狐朋狗友齐齐翻白眼,装!可劲儿装!
昭阳长公主看了一出好戏,心里畅快,淡淡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自己的事,回家里自行处理了吧!本宫也就不留诸位了。”
“管家,送客!”
昭阳长公主一下逐客令,谁敢不走?
一群人齐齐向昭阳长公主行礼告辞。
叶青琅扶着她外祖母,跟着谢家人走了。
这几日,她还是在谢家住几日,等有人来请再回去吧。
叶老夫人一脸怒容的瞪了叶宛如一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将我叶家女儿欺负成这般,以后休要再回娘家兴风作浪!”
“母亲!”叶宛如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叶老夫人决然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