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一跃身从城墙上跳下。
“姐姐!”
陈森惊呼一声追了过去。
他看到白榆稳稳落地,那些疯狂啃门的沙漠狼闻到人味儿,纷纷调转头冲向了她。
陈森拼尽力气射出三支水箭,射死了三头冲在最前面的狼。
“姐姐!”
“快上来!”
陈森呕出了一口血。
季辰南也想帮白榆,可他运了一下力,发现自己已经没法使出炸雷了。
他所有的力气已经耗尽,强行使用异能的话,恐怕会当场猝死。
就像,陈森那样。
季辰南冷眼看了看站都站不稳的陈森。
白榆挥动匕首,狠狠刺进了一头又一头攻击她的沙漠狼的身体。
她身上由蓝光组成的“郊狼”防护罩挡不住跟自己体型一样大的动物,仿佛信号不好的老电视一样,拼命摇晃着,变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
“这是怎么回事?”
“郊狼遇上沙漠狼,怂了?”
“我去,白榆怕是撑不住了!”
“别理她,她自己要跳下去找死的……”
“找死倒不至于,虽然防护罩怂了,白榆本人还是挺勇猛的。”
有几个观战人乱七八糟地议论着。
陈森咬了咬牙,再次拉满了弓。
“陈森你不要命了!”
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累得手都在发抖的郭诗逸抓住他的胳膊,
“再透支体能你会死的!”
陈森没有说话,他看了眼被狼群包围,几乎都要看不见的白榆。
郭诗逸也看着白榆,绝望得想要一头撞死。
她无所不能的榆姐,竟然要死在这么低等的变异物的獠牙下。
一想到白榆即将被撕扯得血淋淋的样子,郭诗逸忍不住泪如雨下。
欧仲文的手放在陈森的肩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阻止陈森救白榆?
没有人比他更懂那有多难。
眼睁睁看着陈森力竭而死?
他也于心不忍。
于是他做出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等待着陈森的选择。
而面对白榆,陈森从来只有一个选择。
他可以去死!
她必须活着!
又有三支水箭飞了出去,三头沙漠狼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呕——!”
陈森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郭诗逸惊呼一声,扶住了他。
白榆越杀越越兴奋,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身上的骨骼发出熟悉的“咯咯”的声音。
随着一声怒吼,众人看到那笼罩着她的防护罩迅速成形。
不再是郊狼的样子,而是变成了雪豹。
体型比郊狼大出好几倍,压迫感更强。
冲向她的沙漠狼撞到雪豹防护罩,竟然被直接弹了出去。
“升级了!”
“榆姐牛的!”
“遇强则强啊这是!”
郭诗逸用脏脏的手抹了下眼泪,将自己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听到她的话,陈森再也坚持不住了,昏倒在了地上。
欧仲文接住了他的脑袋,没有让他磕在坚硬的石头铺成的地面上。
白榆大开杀戒,罩住她全身的“雪豹”直起身子,嘶吼着,模仿着她的动作,以锋利的爪子为武器攻击。
那爪子足足有一米大,带着风声呼啸而过,被它碰到的沙漠狼的身体被拍得稀巴烂,飞出几米远后,又重重落在地上,死得透透的。
如同季明城说的那样,此刻的白榆,一个人抵得过一支军队。
“开城门,放她进来!”
季辰南命令道。
徐潜:不行!放她进来岂不是也放这些饿狼进来了?
季辰南:进来的饿狼她会消灭的。
徐潜恨死了这个处处压他一头的纨绔子弟,狗都看得出来季辰南喜欢白榆,现在,他竟然为了她,置整个A市的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
兽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在这场浩劫中,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那为什么还要过得这么憋屈?
徐潜豁了出去:
“那你又怎么知道,还会不会有其它的变异怪物跟着他们一起进来呢?”
季辰南:她跳下去是为了救你们,你现在是要恩将仇报,眼睁睁看她去死吗?她就算再厉害,也杀不尽这么多的沙漠狼!M的,这些畜生到底是哪来的?为什么救杀不尽?
徐潜:她是个英雄!如果这场浩劫过去,我还活着,我会给她立个纪念碑。
季辰南夺过一旁的守卫军手中的枪,对准了徐潜的脑门:
“立你M的碑!”
“立马让你的人打开城门!”
郭诗逸惊呼一声:
“榆姐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季辰南倏地转头往城墙下看。
只见白榆戴着她的雪豹保护罩,以惊人的速度离开城墙,向着荒原冲去。
她觉醒的是兽血!
兽血会控制她的大脑,让她变成没有理智的疯子。
所以她才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季辰南扇了自己一耳光。
明明记着要找借口送她一些能源石,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的,为什么一直忘一直忘?
“白榆!”
“回来!”
他徒劳地冲着那个越走越远的人喊。
“榆姐!”
“榆姐!”
郭诗逸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
白榆!
昏迷的陈森的头枕在欧仲文的腿上,听到这个名字,右手的食指动了动。
白榆握着匕首,边杀边往前冲。
今天的这场兽潮,根本不像专家预测的那样,是低等生物自发的对人类的攻击。
先不说低等生物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在同一天进攻人类,就说利用砂鱼蜥搞出“特洛伊木马计”的事,放眼整个生物链,除了人类,哪个物种长着能思考这种事的复杂大脑?
那铺天盖地的蝴蝶,怎么杀都杀不尽的沙漠狼,到底哪来的?是什么力量让它们聚到了一起,发狂一般攻击人类而不攻击其它物种的?
白榆心里有一个念头,她得去验证。
当她杀到感觉手中的匕首都有些钝了的时候,她看到了一顶像轿子一样的东西。
之所以说像,是因为木工极其粗糙,挂着的帘子是草编的,四面还画着跟小学生作品一样的稚嫩的画作。
就没见过这么糙的轿子!
白榆握着匕首,在虚空中狠狠劈了一下。
雪豹的利爪用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向前一劈,一爪抓开了那挂在轿子前面的草编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