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三角形脸的外星生物!
进化到比人类还高级的三头六臂的地球生物!
总之都不会很好看!
在帘子掀开前,白榆设想了这两个可能,也做好了心理建设。
当帘子真的掀开的时候,她还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坐在这粗糙的轿子一样的东西里的,竟然是个人类小孩。
他留着长发,上身没穿任何东西,下身围着树叶做成的裙子,手里玩着一把木剑。
看到白榆,他张开嘴笑,露出一口锋利得跟鳄鱼一样的牙齿。
那笑声极其嘶哑难听,跟脖子被捏住的鸭子发出的声音一样。
“hia——!hia——!hia——!”
白榆愣了一秒,而后将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再差一厘米,就要狠狠刺中那个怪异的小孩的脖子了,白榆却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了。
那跟野人一样的小孩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白榆拼尽力气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一丝一毫。
她想说点什么,嘴巴也像被强力粘合剂粘上了一样,上下唇根本分不开。
防护罩失去了威风凛凛的雪豹的轮廓,像一抹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的雾一样,虚虚的罩在她的身上。
小野人咧嘴一笑,举起手中的木剑向白榆的眼睛刺来。
完了!
这算是阴沟里翻船吗?
白榆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看到那小野人突然皱了皱眉,伸出来准备刺她眼睛的木剑迅速画了一个圆。
等到她感觉到危险解除的时候,她看到几只巨大的鸟衔着那顶“轿子”飞向了远方。
尖利的哨子的声音自那“轿子”中传来,三声长,两声短。
哨声刚落,发了疯一样前仆后继朝A市方向进攻的沙漠狼群突然整齐划一地调转了方向,跟随着那“轿子”而去。
白榆僵硬的身体逐渐复苏,身上的“雪豹”也逐渐成型。
但其实她不需要战斗,也不需要防护罩了。
狼群并没有攻击她,甚至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停留一秒。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些畜生消失在了视野,而后吃下仅剩的那颗能源石维持体力,慢慢朝A市的方向走去。
城楼上的人远远看到她,都沸腾了。
“白榆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她一定杀了头狼,那些畜生失去了主心骨,才会自动离去。”
“我刚看了异能测试软件,她已经是SR级了,A市的第四个SR异能者,出现了。”
“她刚觉醒兽血的时候可被笑话惨了,事实证明,这个异能是最厉害的。”
“是,遇到强者就进化得更强,太逆天了。一般不都是遇到强者就等着被吊打吗?”
当白榆走近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
徐潜和季辰南带头来迎接她。
徐潜握住她满是血污的手:
“英雄!”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跟您大小声。”
“请原谅我!”
白榆淡淡一笑:
“没什么的。”
季辰南看着徐潜的殷勤样就恶心,忍不住落井下石:
“你的英雄在城墙外跟沙漠狼殊死搏斗的时候,我让你打开门让她进来,你可是狠狠拒绝了的。”
徐潜知道自己已经跟季辰南结下梁子了,以这个人的小心眼程度,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那就破罐破摔,再多得罪他几次吧,至少能出一下心里的恶气。
徐潜:作为一个指挥官,在保护一个人和保护一城的人之间选择保护一城的人有错吗?倒是你,同样作为白榆的追求者,在陈森拼了命放水箭保护她的时候,你在干嘛?为什么不放大招?怕自己力竭而死,是不是?你怕自己死,怕没怕白榆死呢?
白榆脸色一变:
“陈森在哪里?”
徐潜叫过来一个小兵:
“带白小姐去找陈先生。”
小兵恭敬地朝白榆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榆跟着他,匆匆离开了。
季辰南阴沉地看着徐潜:
“你不说话是怕别人把你当哑巴吗?”
徐潜冷笑:
“我只是怕这么牛的战斗英雄万一一个脑抽看上你了,那她不得亏死?”
“还是得提前告诉她某些又帅又有钱又会装深情的男人的真面目,如果这样她还喜欢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以我自己对女人的那浅薄的经验来说,她脑抽看上你的几率大约是四十万分之一。”
“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喜欢“绝对”的人,这四十万分之一我也必须给它扼杀了,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季辰南朝徐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后朝着白榆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军营里。
陈森躺在木板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郭诗逸跟欧仲文松了一口气。
终于醒了!
医生说即使他是SR级异能者,身体状态比普通人强很多倍,但要是在一个小时内醒不来的话,也是凶多吉少。
“白榆呢?”
“她回来了吗?”
陈森问。
他呼吸急促,说话的声音很小,一看就是内脏严重受伤了。
郭诗逸:回,回来了。
陈森挣扎着要坐起来:
“郭诗逸,你知不知道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会闪躲?说话会结巴?”
郭诗逸压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回到床上:
“是,我在撒谎!”
“你要干嘛?”
“你又能干嘛?”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是一只没有变异的苍蝇踢你一下,你也会倒在地上。”
“求你了,她是为了我们牺牲的,你就保重你自己,让她的付出不要白费,好不好?”
牺牲?
陈森的手一下子抓紧了床单,手上青筋暴起。
“谁牺牲了?”
一个众人都熟悉的声音响起。
“榆姐!”
郭诗逸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白榆,先是大笑,而后大哭,跟疯了一样。
欧仲文也过去,给了白榆一个拥抱:
“谢谢你还活着!”
陈森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刚才那一抓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他看着那个毫发无损归来的人,嘴角逐渐向上,露出了笑容。
一滴眼泪自他的眼角滑落,流过耳朵,打在了枕头上。